诸葛霄并不是很适应对方的敬称,但显然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诸葛霄坐进副驾驶座,从后视镜里看到后面还坐了两个男人,加上他,一共四个人。
本田载着他们四人,在夜色中绝尘而去。
☆、转折1
在诸葛霄绞尽脑汁的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找遍乔亦初可能去的地方时,乔亦初在那条胡同深处昏暗的老屋里度过如针尖般难以捱过的每一秒。
余哲看样子并不打算马上对他动手。他像是对待一项伟大的艺术行为一样来对待即将在乔亦初身上发生的事情。时间如此充裕,他有自信,不会有人找到这里来。这间画室并不是他租的,而是他另一个朋友的据点。那个朋友去意大利游学一年,将这间画室的钥匙交给他,拜托给他打理。他每隔一个月到这里来,安心画那幅他一直拖着未曾完成的【升华】,然后和林一柏、究鸣还有萨尔他们聊聊天。
他们四个已经很久没好好聚在一块儿了。
大部分时候,余哲以【余哲】的人格行走着,小心翼翼的确保自己在这正常人组成的社会中“正常”的生活着。【余哲】出现的时间越长,其他人沉睡的时间就越久。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在沉睡的状态中就完全死过去。事实上,压抑的越久,他们清醒后的反弹式抵抗也就越强烈。在【他们】中,林一柏反抗得最为持久,也最为强烈。因为林一柏是单纯的,完全以快乐为原则,他不顾及道德,不顾及人情世故,他任性,无理取闹,甚至撒娇,自我而又脆弱,孤独而又狂暴。林一柏看到在冬夜街头卖爆米花的老奶奶,会热血万丈的把所有爆米花全部都买来,即使明白自己被以高于市场价好几倍的价格给坑了。他善良纤细,想保护一切他所在乎和依赖的人。但同时他又敏感而自卑,对方关门的声音大一点,他都会以为自己又成为了那个被爸爸暴打的讨人厌的小孩。
余哲害怕林一柏,但又对他无可奈何。他曾经有很多很多的机会去杀死这个【人】,但在最后关头他都收手了。拿着尖锐的在灯光下泛着水样的光的武器的余哲,在面对瑟缩在墙角抱着双膝瑟瑟发抖如一只失去老母鸡庇护的小鸡仔的林一柏时,感到了令他绝望的束手无策。他沉默的走入黑暗,把唯一一点光留给那个软弱纤细的男孩。
【余哲】有多爱【林一柏】,就有多害怕【林一柏】。
余哲站在洗手台边洗着手,猫血在他手掌上已经干得凝固起来,顺着他掌心的纹路像一条条交错干涸的河床。水开的很大,哗哗的响,流到白色瓷盆上上已经变成了淡淡的红色。一股腥味在他得鼻尖挥之不去。
他有条不紊的做着准备工作,动作不紧不慢,优雅流畅。如果说做恶事也有美感的话,大概就是他这样的。
乔亦初被反剪在背后的手发出一阵压抑着的摩擦的窸窣声。粗粝的绳子已经磨破了他细嫩的皮肤。从伤口处缓慢沁出的血渍继而又磨进纹理清楚的绳子中。乔亦初皱着眉,忍着疼,努力想把那个结撑得松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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