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童过灵是常见的,但没这么常见,玛霓一会儿像是被雷劈了,一会像是被狗追着咬了一大口,一会大叫一会抽泣,半晌没安静下来,好不容易安静下,还让人担心他那呼哧呼哧时有时无的鼻息。
“也不知道怎么了……”述问风怀疑道,伸出一根指头戳玛霓的脸,玛霓脸上陷下去一个软软的小坑:“谁刺激他了?还是吃坏肚子了?唱戏都没这么唱的。”
灵童两眼朝天一翻,死鱼一样挂在别人手上,回答是没法回答了,连个泡泡都没力气吐。
兵荒马乱过一会儿停下来了,周檀整个人都快埋进土墙里,对面的山壁不给他看清楚那硕大的字迹,他脖子都快迸出一道又一道的青筋。
实在是扎眼。
周檀被赫连允从墙上撕下来,鼻头上蹭得全是黄黑的泥巴,赫连允忍了一会,还是伸手轻轻擦掉那块泥,说道:“过去那边再看吧。”
周檀拿脸在他手上一蹭,眼睛终于不再使劲往那边看了。他抓住玛霓晃了晃,玛霓两手向空中一伸,霍地醒过来,张口就想大叫,接着被周檀一把堵住了嘴。
“别叫……”周檀轻声安抚道,拎着他的发辫扔到脑袋后头去:“你看见什么了?”
“火……”玛霓轻声说道:“天火。”
述问风牙也不剔了,手里的东西砸到地上,他腾然其身:“什么!”
周檀掀了掀眼皮没说话,他慢腾腾蹲下身子来,这些神神鬼鬼的词汇这几天是在耳朵里跑了个遍,他捡着听全了,大部分都喂给汤锅了,也没留下多深刻的印象。
赫连允的脸色还是没什么变化,但他凝视周檀一时半刻,缓缓冲身后挥手示意。
辎重部终于撞上了强项,一个拖一个跳下这头的平台,挥着大大小小的家伙,去剖开对面不断落下砂石的山壁。
整个洞穴都变了形,周檀满脑子想不通的疑虑,他踩着土堆索性坐下来,声音放得更轻更低了:“这里的天火,怎么说?”
玛霓抖着下巴不出声,下巴脱臼似的垂下来,他张大嘴呼气,他断断续续捞回了神智,默默擦了擦满是汗水的脸:“郎君见笑了。”
人算是回过神来,他回忆着脑子里一闪而过的片段和画面:“看见,看见天火过境。”
周檀挑眉,天火过境是这地界常常会说到的话,夏季里潮热难忍的时候,上街能听一箩筐,但他过界桥时已经过了最热的时候,半点没体会到传说里睡觉都得躺水里的酷热时节。
远古的传说更是花样繁多,早变了不知多少种,他薅着赫连允随口问过几句,最后都困得两眼一闭一句没听清楚。
“不是那个天火,是……”玛霓吞了口水:“是最初的天火。天火过境寸草不生,若这真是预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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