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一次。”她轻描淡写地说过一次,说是她妈妈在她小时候和她爸离婚出了国,后来就再没了联系。他能看出她不愿提,所以就再也没有问过。
“她很厉害的,跳舞特别厉害,我小时候看过她的演出,当时我就想我以后也要跟她一样当一个舞蹈家。我很爱她,老春应该更爱她,他大概这辈子所有的爱都给了我和她。”
“我从没有见过他们吵架,有一天晚上,他们吵得很厉害,起初我不知道他们在吵什么,我躲在门后只觉得很害怕,后来慢慢听懂了,她想要离婚,她收到了一个什么国外舞团的邀请,她想要去。她可以去啊,老春一向都很支持她跳舞,她要做什么他从来没有说过半个不字,可为什么非要离婚。”
“她说她去了那边就不想再回来,老春的根基都在国内,不可能跟着她一起过去,所以还不如彻底分开。她不想因为我和老春分心,让她不能集中全部的精力到她的事业上去,她说我们两个会成为她的拖累。我从没有想过要拖累她,她每次去外面巡演,一走就是一两个月,我就算特别不想让她走,特别想她,我也从来没有哭闹过,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觉得我会成为她的阻碍和拖累。她走的时候,我都那么求她了,她都没有回过一次头,到现在我有的时候做梦都会梦到她的背影,特别决绝,她出去后的前两年一次都没有和我联系过,我有的时候想,她怎么那么狠心,我不是别人,我是她的女儿啊。从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我一定不要成为谁的累赘,永远都不要。”
“我们家出事的时候,我脑海中的想法只有一个,就是把你推开,我真的不想再经历一次那种事情,所以我先一步做出了选择。我知道你不是她,可我怕,我真的很害怕。徐言,我怕我的爱会成为谁的拖累,我也不想被谁再丢在原地。”
窗外的夜黑得静谧,徐言的手一点点收紧,再收紧,想把怀中的人嵌到自己身体里去,他心里除了有快要将他湮灭的后悔,还有后怕,如果他没有回头的话,如果他没有回头的话,他怀里的女孩儿会怎么样。
“春诺,你从来不是我的拖累,无论是你在高峰还是低谷,都不会是,你的爱只会是我前进的动力,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春诺回抱他,搂得更紧,哑着嗓子开口,“你做的一切不能只为了我,还有妈妈,她如果听到你这么说会难过的。”
徐言无奈地轻叹一口气,忍不住啄了她的鼻子一下,最后又流连到她的唇角,“你婆婆要是知道你这个时候还能想起她,她得乐死。”他亲到最后又有些发狠,拿牙齿去磨她的唇,“我最后说一次,我不会拿结婚开玩笑。”
“我也不会拿结婚开玩笑。”春诺也跟着做保证。
“你懂我的意思?”徐言怕她现在哭得脑子短路。
春诺乖乖点头,“懂的,你录音里说的是赌气的话,你搬到我隔壁是蓄谋的,你这么多年只爱我一个,你结了婚就不会离婚,我都懂的。”
徐言这段时间堆积的恼怒,被她这一些系列的排比句给说地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他还怕她脑子会短路,她就算脑子哭成了浆糊球,也不会有短路这一说。
“我说的对不对?”她央着一双迷蒙的兔子眼睛求一个确认。
徐言抚上她的眉眼,“你为什么不该聪明的时候这么聪明,该聪明的时候却不聪明。”
她歪着头,真的认真的想了一下这个问题,“大概是因为智者不入爱河,傻子才会在爱河里浪打浪。”不等他说什么,她又飞快地加了一句,“我愿意做个傻的。”
春诺觉得这样说好像也不对,“你为什么一直这么聪明?”
徐言按着她的头,把人闷到自己怀里,他聪明吗,他要是聪明就不会这么多年一直陷在过去,走不出来。
空气是静悄悄的,心跳是闹哄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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