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襄敏“嗯”了声,顺着她的口风,善解人意地说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今这救命之恩……我真不知该怎么报答娘子好了。”
言双凤差点脱口而出——“把那匹马给我就行了”,但又不能显得太过猴急,于是她仿佛欣慰地说道:“这个嘛,我其实也不图你什么……”
“娘子自是高风亮节,且让我好生想想,该怎么郑重报答娘子。”赵襄敏微微欠身,一本正经地:“我一定会以自己最宝贵之物相报。”
他虽是坐在榻上,但这置身而起,倾身点头的姿态,竟透着些威严优雅,不容分说。
言双凤看的发呆,但因为赵襄敏这句话,她心里觉着,那匹白马显然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毕竟他被自己救上来之后,从头到脚都看了个遍,身外之物一样也没有,唯一的就是那匹马了,不给她那个,又将如何。
就算他没这打算,只要她旁敲侧击地提醒一下,他难道不肯?
言双凤恨不得跑到那匹白马跟前,在马身上写下大大地“言”字,以宣示归属。
临近黄昏,天儿冷下来,一个胖老婆子进来加了炭,又挪着小碎步到床边,取了那些空碗碟。
老婆婆并未立刻离开,而是有些好奇地探身看向躺着假寐的赵襄敏。
“哟……果然好个模样,年纪又小,”老婆婆望着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仔细端详着,又自言自语地,“怪道二姑娘这般怜惜,看着真真儿可人疼,只是……怎么就生得这样好,该不会是山里的狐鬼子变化了来魅惑人的吧?”
老婆婆嘀咕了两句,伸手要来试赵襄敏是人是狐狸,正在此时,就听门口言双凤的声音道:“周奶奶,他饭都吃了?”
这婆婆正是老富贵的老妻,打小看着言双凤长大的,慈和良善。
她转身笑眯眯道:“都吃了,我看这孩子很乖着呢,怎么如意丫头竟怕的见鬼那样?”
言双凤进了门:“我也奇了怪呢,这丫头越大,越是内向胆怯起来。周奶奶,您把东西送回去吧,再让如意留心着那熬的药,我在这儿看一会儿。”
周婆子答应着去了,言双凤看着榻上赵襄敏恬静的睡容,瞅了半晌,先叹了声,举手挽了挽袖子:“也不知你身上到底长了什么怕人刺儿,那臭丫头死活不肯过来给你揉。”
下午她送别了任先生,又去算了会儿帐,想到任醒的叮嘱,该给赵襄敏按揉那腿以通血气了,便催如意快去。
谁知如意求道:“娘子,您别为难我了,我笨手笨脚的,可不敢,我还是去帮着李婶儿跟周奶奶做饭洗衣……你叫别人去吧。”
在暖屋子里给人揉腿,岂不比这大冬天的做饭洗衣服要轻松些,如意竟宁肯去干苦活,可见意志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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