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襄敏叫她拿过来,又把灯挑的亮了些,就在灯影下看那地形图。
这一宿,南院的灯,跟言双凤那边的灯火,不约而同地亮了大半宿。
次日大早,言双凤叫如意把自己带回来的最好的衣裙拿出来,又把一副只在逢年过节时候才戴的八宝头面取出,梳妆台前足足坐了半个时辰,才打扮完毕。
镜子里的美人儿,凤颊生辉,美眸流转,珠光宝气,仪态万千。
如意呆呆地瞧着盛装的美人儿,不由自主地叹道:“娘子这幅模样,倒是让我想起了先前在方家……”
言双凤置若罔闻,叫她去让老富贵备车。
正欲出门,周婆子小碎步地跑了来。
“二姑娘,”周婆子手中拿着一封信:“这是吉祥叫我给您的。”
言双凤止步:“给我的?”
周婆子忙道:“不不,吉祥说,不是给您看,是叫你带着。给要见的人的。”
言双凤诧异地睁大双眼,转头看向如意:“是你告诉他的?”
如意也正茫然:“什么?我……我没跟人说呀!”
言双凤道:“没说,他怎么知道我要去见谁?”
如意就问周婆子:“周奶奶,吉祥怎么知道娘子要出门的?”
周婆子左右看看她两个,也是莫名:“吉祥昨晚上就没怎么睡,一会儿要纸一会儿要笔,一大早儿的就问我二姑娘出门没有,我说没有,他就把这个给我,让我拿来了。”
言双凤心知蹊跷:“他还说什么了?”
周婆子拧眉想了想:“他还说……什么虎……假的之类。”
老婆子毕竟年纪大了,有些颠倒不清。言双凤本是着急出门的,可是看着手中的信,——这信已经封缄,要看的话只能拆开。
她想了想,还是先往南院去。
赵襄敏正斜靠在床边喝汤,长发披散,衣衫半掩,虽半宿没睡,他却仍是气定神闲,只除了脸色还是有些过于白。
言双凤直接走了进内,把信一探:“这是什么?”
赵襄敏抬头,双眼又微微眯起。
眼前的美人儿,一身赭色万福缂丝对襟外袍,珍珠扣,底下是百蝶穿花八宝裙,头上罩着点翠嵌宝的发冠,左右各一支流苏凤钗,这幅装扮,过于华贵,倒确实让人肃然起敬。
妆容也格外精致,眉似远山,唇则涂的太过,一抹朱红明晃晃地,先声夺人似的。
赵襄敏差点把那口汤喷了出来,看了言双凤半晌,道:“娘子这是要去成亲吗?”
言双凤哼了声,装模作样地把袖子一拂:“你不是能掐会算吗,怎么又问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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