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芾受到极大鼓舞:“那便好——你想要幅画么,我也可为你作一副。”她兴致起来,提笔便去蘸墨。
少年下意识摸向腰际,浮起一丝赧色:“我未带银两在身”
“不妨事,你多叫两声姐姐,我便白送你一幅。”
少年腾地红了脸,若非欧阳芾连连唤他坐下,恐更要不知所措一阵。
这是个温良谦恭的孩子,欧阳芾察着,纵使坐在凳上亦静默寡言,身板直正端谨,应是长久养成的习惯,言辞也无市井人家的浮浪,相比此年岁该有的朝气更多几分成熟。欧阳芾问什么,他便作答什么。
“郎君今岁多大年纪?”
“十二。”
“家中是做什么的?”
“只些小本生意。”
“哦,郎君可在读书?”
“每日皆读。”
“除了读书平日还做些什么?”
“习礼乐,练射术。”
“射术?”欧阳芾奇道,“家中人还教这个?”
“嗯。”
“那你喜欢么?”
“喜欢。”
“喜欢什么,读书还是射箭?”
“皆喜欢。”
“若是读书、射箭只能挑一个习,你习哪个?”欧阳芾故意问他,见他终于绷不住口是心非的假面,笑了出来:“射箭。”
欧阳芾也跟着一并笑出来:“喜爱射术方才正常,豪情万丈,牵匹马便去走天涯。”她对着孩子言语里也无许多忌讳。
少年微笑,道:“射御乃强兵之术,我朝男儿皆当习之。”
“说得好,”欧阳芾称许道,“有志气——来,瞧瞧好不好看。”她将画稿取下,递予少年,少年接览过,眼底露出惊喜之色:“好。”
“什么好,是我画得好,还是你长得好?”
“是姐姐画得好。”少年对答如流,惹得欧阳芾不住笑。
“来,我替你添个名字,你叫什么?”
少年略微思索,而后道:“写个‘针’字即可。”
欧阳芾写罢,将之重递与他,赵仲针尚未来得及谢过,便只见一人匆忙而来,喘着气至欧阳芾摊前,嘴里念着:“哎呦,可算找着您了,大郎怎跑来这处玩耍?”
“我未玩耍,只在此等你罢了,”赵仲针镇定道,“你怎才来,我等了你近半个时辰。”
老仆脸色立变:“夫人以为您走丢了,叫臣,咳,叫小的们四处去找,未料您在此处,大郎还是快与我回去吧,夫人要急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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