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响起三下有节奏的敲击声, 杜锦中倏然将冷眼射去:“何人?”
“回督主,是——奴才。”
秦臻忍着牙酸, 硬是将舌尖上的两个字强行吐了出来, 守门的小火者闷头吃吃地笑。
秦臻登时寒了脸, 鼓起眼睛偏头瞪了他一眼。
门内杜锦中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哦?奴才?这缉事厂里又有哪个不是奴才呢?你又是哪门子的奴才?”
秦臻当真是心里有苦无处说,督主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都多长时间了,现今连个小火者都敢当面嘲笑他,秦臻纵是千般不悦, 也得咽下了。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 略略提高了些嗓门, “启禀督主,奴才是秦臻。”
“进——”
这回杜锦中没再为难他,秦臻顿时觉得自己底气足了许多,腰板仿佛也能挺直了。又给小火者甩了个冷冰冰的脸子,将对方唬得不敢再摆出什么喜怒哀乐的表情来,方才作罢, 抖了抖两袖,面上挂了谄媚的笑容推开门。
“秦秉笔寻咱家有何要事?”
杜锦中未曾掉头去看那张小人嘴脸半眼,拉着轻飘飘的调儿问他。
秦臻心里浮上一丝不好的预感,督主大人同你说话越是轻声慢气,后果恐越是严重。尤其今日他又带了个不知好坏的消息前来,也不晓得会不会再次挨打。
秦臻心里不停地犯嘀咕,莫非又和长宁宫的那位有关?
“大人折煞奴才了,”他赶忙上前行礼,“启禀督主,是前头有几个老东西托奴才给您‘送大礼’来了!”
记着前几次的血泪教训,秦臻此番没敢再卖关子,一口气把话说了个明白。
“哦?什么大礼?”杜锦中似来了兴趣,终于给了秦臻一个正眼。
秦臻在脑子里咂摸了一瞬间,觉得这事儿还是从实交代得好。方才一进来他就明白,今日这顿打是逃不过了。
“他们、他们……给大人送了扬州瘦马二匹……”
杜锦中忽地站起身来,秦臻吓得往后一缩:“大人!奴才对天发誓,绝无欺瞒之言!”也想不到自己会欺瞒些什么,纯粹被这阎罗王吓怕了,头脑空白之时的胡言乱语,生恐再闹出什么“背叛”的事端来。
杜锦中忽地嗤笑道:“秦秉笔在害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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