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峙不说话了。
颜乔看着他,不知死活地问:“您愿意先帮我把钱还上吗?先生。”
这不是叫先生能解决的事。
孔峙戏谑:“你跟我,我给你还债?”
颜乔眼巴巴地望着他,点头。
“你想得美。”孔峙记仇得很,“我可是某人口中万恶的资本家,不是扶危济困的慈善家。就算你为了我死,我也不会愧疚。你想做好人,可我不想,我是商人,天生心黑。”
一个杀伐果决、不在乎风评的人,因为她胡搅蛮缠心情阴郁,特地给她解释了这么多,颜乔不信他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可她知道,他们有着云泥之别,强行教化或者说灌输,是行不通的。
有主见的人都很固执,他也一样,从不费力给她洗脑。
颜乔知道进退,对孔峙表示:“您已经救了我,我也不敢奢求那么多。”
她今天差一点就对他进行道德绑架。
好在未遂。
这时司机恰好搬来最后一批遗物,孔峙便没有再理她,转而问司机:“那个女人处理了吗?”
司机叉着腰说:“可能是因为差点失手伤人吧,没威胁,没恐吓,她自己就吓坏了。我来来回回搬这些东西,她就瘫坐在门口一动不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孔峙意味深长地看了颜乔一眼,眼神像在说“看起来娇弱易欺,张嘴比刀子都利,句句戳中死穴,杀人诛心”。
颜乔很清楚刚才那种情况下,她是在自卫反击。
她没想到婶婶会有那么大反应,差点害自己为此丧命。
孔峙替颜乔拉开车门,护着她的脑袋将她塞进去。
颜乔还没来得及为自己浑身湿透的窘态犹豫,就一屁股坐进了车里,奢华细腻的真皮与她接触,洇了圈水渍。
紧接着他从同一侧进来,用笼在她身上的西装给她擦了擦脸和头。
强势粗鲁,但杜绝了她那百无用处的扭捏矫情,反而令她受用。
司机很有眼色地把中间的隔板放了下来,开动了车。
将颜乔送回员工公寓,孔峙差遣司机帮她把重物搬进去,自己则不咸不淡地命令。
“去洗个热水澡,免得感冒。明天上班我要准时在总裁办看见你,不准迟到。”
颜乔答非所问,鼓起勇气为自己争取:“您说过不希望我存在过多阴暗浅薄的认知,那能否让我在残酷现实中信一次童话,就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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