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刚刚结婚那阵儿,她为了体现自己的贤惠总是抢着要做家务,没想到不是砸了碗就是划了手,周斌原本带着揶揄在一旁袖手瞧着,见她伤了手,立刻冲上前来问“怎么样怎么样?疼不疼”,曾诚发誓自己一辈子都记得周斌那时着急又心疼的表情。于是后来的十几年里,曾诚再也没做过饭,哪怕偶尔进了厨房,也是抄着手,闲闲将脑袋枕在厨房忙碌的人的背上,懒洋洋地问一声:“今天咱吃什么呢,老公?”
而现在,曾诚在厨房里把世界搅得天翻地动,但那个曾经带着满眼的爱意看着她、带着一脸心疼表情吹着她受伤手指的人,此刻,死了一般,躺在卧室里。
然后,曾诚听到了卧室传来了,压低了的温柔嗓音——他在和人打电话。
过了两天,曾诚找了在香港的表妹求助,说周斌这几日在家的手机总是刻意反扣着,而且他总是鬼鬼祟祟在家接电话,问他是什么人,他说是公司急事。我趁他不注意偷偷看了他手机,你说可笑不可笑?刚打完的电话竟然没有通话记录?
表妹平时工作繁忙,难得和曾诚通一次电话,虽然年纪比姐姐小了一整轮有余,但因为俩人十分投契且曾经都在北京,故而关系十分要好。听了姐姐这么描述,心里有了大概猜测,想了想问:“那你有怀疑的人吗?”
曾诚回忆起几个月前在草原看到的那个曼妙身影,心中一酸,顿了顿,说:“有。”
表妹又问,你知道她的名字或者微信吗?从周斌的微信通讯录里找到这个人,看一看他们的聊天记录,如果有问题,那应该就是她了。
曾诚想了想问:“苏苏,怎么样算有问题啊?如果他把聊天记录都删了,我还怎么查。”
韩苏实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姐,如果你打开周斌和那个女生的聊天记录,发现什么都没有,那才是真的有问题!真正偷情的对话,都是阅后即焚的。”
刚毕业的时候,周斌曾试图创业,四处奔走却拉不到投资,焦头烂额之际,曾诚背着他央求自己的父亲注入了第一桶金,后来项目失败,周斌灰心丧气了两年。一日忽然打起了精神,告诉曾诚自己打算准备司法考试,去做一名律师。曾诚即刻大喜过望,又迅速找来了父亲,凭借父亲人脉给周斌在当时颇有名气的老牌律所里安排了个授薪合伙人的职位。
提起律师,大家的反应往往分两种,一种人说律师辛苦,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而另一种人则认为,律师业暴利,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力成本,却能赚得盆满钵满。话虽两极,但说的都没错,究竟是最底层的社畜,还是金字塔顶端的王者,看的,还是你有没有案源。那时候,恰巧曾诚在传媒方向也做出了些成绩,彼时相关法律尚且不够完善,有些影视公司、文化企业遇到了纠纷毫无头绪,她便积极给周斌介绍了不少客户。
当时中国的影视娱乐法刚刚起步,周斌恰巧站在了风口,凭借着几个大案子,竟顺势飞了起来,成为中国影视娱乐法的奠基律师之一,羽翼渐丰后,他立刻和另外几个合伙人跳槽组建了自己的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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