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涵涵还没答,周斌又接着说:“本来这事是曾诚给我牵的线,现在事情没办好,也要怪她。可惜她现在啊,每天打针跟快死了一样,我也不好说她……”
“打针?她生病了?”
“没……她,她那天说打算要个孩子。”周斌神色复杂起来,“可惜她年龄有点大了,我们想做个试管。”
孙涵涵一怔:“你不是说曾诚是坚定的丁克吗?”
“……她说是为了我吧。”
是为了你能收心,能真的回归家庭。孙涵涵在心里替他补充。莫名难过起来,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曾诚。
“做试管……挺痛苦的吧。”孙涵涵的同事也做过,算是运气很好,只尝试两次,就顺利得到了一对双胞胎,先前吃药促排卵的时候每天头晕呕吐,后来需要每天打黄体酮,帮助胚胎着床,一天一针,足足要打3个月,打得半边臀部像石头一样硬。那几天,同事每天歪歪扭扭咬着牙沾在椅子上,孙涵涵记得她问过同事,为什么不打另外半边呢?两边可能可以分担一下痛苦。同事大呼可千万别!两边都打针我两边屁股都跟石头一样了,现在起码还能保住半边健康屁股,否则我回家睡觉只能趴着了。因为这个同事的经历,孙涵涵彻底打消了曾经脑子一闪而过的“试管婴儿定制一对双胞胎”的想法,她见过“取卵针”的图片,像小时候的毛衣针,又长又细又尖,需要直直插入身体,用同事的话说,就像一次极致的受刑……
她想象不出来,什么样的情感,可以让一个女性为了一个男人,勉强自己去受这样可怕的痛苦——何况,她侧头看了看周斌:还是一个彻底不值得的男人。
“是啊,曾诚第一次就失败了。现在在第二次。还挺受罪的,最近整个人心情不好,跟炸药似的。”
“你这么埋怨她,不如劝她不要做了,白白让人家受苦。”孙涵涵冷笑,只要与繁衍相关,为什么偏偏都要女性受罪?
“那怎么可以!”周斌扬了眉毛,“她能想开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我们老周家终于有血脉啦!她心情不好我包容她就是了,况且,她给我罪受,我不是还有你吗?”周斌说到这儿又高兴起来,低头就要吻孙涵涵。
在一定程度上,他开始感激曾诚知道了孙涵涵的存在。否则,也不会这么积极地想要为自己生个孩子。他甚至开始想,如果哪天,孙涵涵也有了危机感,想为自己生孩子,也是极好的——香港那些富豪不都这样?正房与小三争着为自己生下孩子,享受齐人之福。他周斌,好好奋斗,说不定也能有这样的福分。
可他没发现,此刻的孙涵涵,身体僵直、紧紧闭着嘴唇,在心里骂他:“人渣。”
人渣。
绝世人渣。
算我之前瞎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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