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中洲府,你这石王妃要算计了他们也不过是点点头的事,如此倒不若就迎难而上,直接来了益阳府。”
“可是我们家也没想跟他们重归于好,便是要重归于好,又有古家什么事?”石清妍又一头雾水地问,“难不成他们想叫古家姑娘让出来,叫他们家姑娘再跟漠哥哥定亲?”
楚律扑哧一声笑了,心说石清妍不将妾放在眼中,想事情的时候便也不去那边想,说道:“王妃当真有趣,你虽聪明,却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书里写着呢,一户人家的女儿跟另一户人家的儿子定亲,后头这女家嫌弃男家落魄了,便退了亲。日后这男的娶妻后扬名立万了,这女家却又落魄了,于是这女家求上男人家门,这男人岳丈妻子便劝和,劝说男的跟女家重归于好,纳了早先的未婚妻做妾。这叫做不计前嫌、以德报怨,乃是人人称颂的大大的美德。”
石清妍躺在床上呸了一声,唾沫星子溅到自己脸上,又悻悻地拿了手擦去,心道人家都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原来却是古人比现代人会做人,连这样的通融法子也能想出来。冷笑道:“那男子娶妻之后才扬名立万,可见他是借了妻子家的家财发的家。借了妻子家的家财发家了,却还要纳妾,这就是以怨报德,可见这人人品当真烂得很;他那妻子、岳丈答应他纳妾,越发说明就连他枕边之人都生怕他一朝得势不认人,只能曲意地顺从他劝他纳妾,可见这人人品更烂。”说着,腿上动了动,将楚律抖开,便又裹了被子,心说难怪自己不讨人喜欢,原来是自己道德标准跟古代人出入太大。
楚律不防石清妍这般说,便坐直了身子,笑道:“你怎不说那女家出尔反尔,更加令人鄙夷?”
“女家出尔反尔的事已经是一目了然了,日后这女家也少不了骂名;只有那男人身为伪君子活得太过滋润了,当然要先揭了他的皮。”石清妍说道,从枕头下掏出楚律新送给她的折子,又对楚律咬牙道:“倘若那古好爹要做了烂好人,倘若漠哥哥胆敢妄想娥皇女英的事,他们的烂事我就不管了,随他们始乱终弃还是被人棒打鸳鸯去。”
楚律听石清妍发狠,眼睛瞄了眼她那肚子,点头道:“你便丢下那些事不管了吧,眼下保养自己才是要紧。”
“是,一早起,吃早餐;二枕头下不可掖了东西;三……”
“不必读出来。”楚律咳嗽一声,看见石清妍捧着他写的折子就读,心说早先自己那万字折子她不喜欢,这一份百话的百字折子她倒是喜欢的很,每日拿出来读一读,瞅见沉水捧了药进来,便示意沉水走近。
“药已经在外头凉了凉,可以喝了。”沉水说道,眉头微微颦起,因太医的话有些担忧。
楚律端了碗,待要拿了银勺喂给石清妍,便见石清妍端起碗,就一口气喝了下去。
“……不是连米饭的味道也嫌弃吗?”楚律有些尴尬地放下银勺,暗道自己总算有个空闲能够在这边好好地给她喂药,她一口气就药给喝了……
“所以说,王爷,咱们贤淑是个能吃苦的。”石清妍有意得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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