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童?桑榆!”楚徊难以置信姜氏还能这么气定神闲,不是说为母则刚吗?怎地姜氏一点要给孩子讨公道的心思也没有?“桑榆不觉得给皇子起这么个名字十分不妥吗?且说什么参考,他若不敢起就不要起,他都起了,朕能不要?”
“将泥土填在冷宫那边,种上花木,叫闲着的宫妃宫女日日小心谨慎照看,如此,做胭脂的花朵就有了。帝王好细腰,后宫皆饿死,眼下就说陛下喜欢看见花团锦簇的画面,叫那些人争先恐后地去种花草去。至于那名字,臣妾以为很好,至少能叫肚子里那小东西一生下来就跟锦王府的贤淑、贤惠、那谁打成一片。”姜氏还是十分相信石清妍每场在信里给她提起的危机就是机遇的话,是以她甚至都点不明白既然要撑着跟楚律兄弟和睦的幌子,楚徊何必再钻牛角尖,叫自己心里难受,贤良这名字总比贤淑、贤惠要好吧。
楚徊一口气噎在嗓子眼里,只觉得自己这皇帝被楚律欺负死了,姜氏还是一副云淡风轻模样,待不答应,又觉那泥土万万不能运出宫外,只能半夜悄无声息洒在冷宫里,就勉强地点了点头,一张脸冷得能滴下水,闷不吭声地独自回了御书房。
皇帝跟锦王爷、瑞王爷和好的消息一日间便传遍了京城,京城这边小乱依旧不断,但大乱少了,各家少了收成,也不敢再来逼着楚徊使出雷霆手段勒令楚律停止变法了,只能各家自己思量着如何留住人,不叫土地荒芜。
转眼便进了冬日,冬日里,楚徊就楚静乔的亲事很是关心地往益阳府送了几回信,楚律也很是恭敬地给楚徊回了信。
两边书信来往,等过了年,瞧见开春之后京城通往益阳府的道路便开始休整,原本等着朝廷跟锦王府剑拔弩张的人终于大大地失望了,那些人又开始暗暗祈祷姜氏生下的孩子是个女孩。
大抵是感受到了朝堂乃至于中洲府、益阳府对皇后之子诞生的关切,原本并不如何在意嫡子的楚徊也不禁紧张起来,心知若姜氏生下了女儿,他这皇帝的威严会再一次扫地,甚至成为笑话——谁叫他当初为了显摆帝王之威,大肆宣扬贺兰淳夜观天象的事来着。
因楚徊的紧张,整个后宫也紧张起来,继而,京城中人也越发紧张了。上至太后贵妃,下至贩夫走卒,原本都觉得皇后有没有子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此时都被这诡异的紧张氛围搅合地或巴望着皇后顺顺利利生下龙子或祈求神佛叫那孩子胎死腹中或干脆是个女孩。
终于,在这紧张持续了两日后,在冷宫院子里侍弄花草的宫妃们终于听到一声响亮的哭声。
“男孩还是女孩?”有人轻声问。
秦柔温柔地伺候着一棵牡丹花,小心翼翼地摘去一片被小虫子做成了茧的叶片,手指轻轻地捏着梗转着那叶片,静静地看着眼前那些或秀丽或明媚或淡雅的面孔,浅浅地一笑,她才不管皇后生的是男是女,不管是男是女她都喜欢,楚徊那张面孔,姜氏那个性子,生出来的孩子,当是十分像楚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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