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沉重古旧的木门推开,苍嵘端着一支蜡烛,探进来半张脸。跳动的烛光在他的脸上映出明明灭灭的阴影。他的脸色很苍白,高挺的鼻梁和眉骨,给他的面庞增加了一丝阴翳。
“夫人叫我?”他自顾自的进来,把蜡烛放在桌子上,捉起她的手腕,按她的脉搏。她坐在床上,抬头瞪着他,任他摆弄,一言不发。有的时候,身体比语言更直接,更诚实。心率不齐,乃过度紧张、惊恐所致。他放下她的手,道:“夫人暂且忍耐一阵,臣已经发书万方国君。不日便会有人来接我们。臣明日给夫人做一支安神香,晚上点着,会睡的安稳些。”
“嗯。”她淡淡的应着。待苍嵘转身要走的时候,她揪住了他的衣角,低着头缓缓道:“苍嵘,你会在什么时候杀我?”苍嵘有一瞬的错愕,但立即明白过来。
是啊,他是草芥人命、不忠不信的叛臣。他还当着她的面杀人了。他的心不干净。他手上沾的鲜血太多,为了上位,可以不择手段。这些肮脏的过去,就像身体里藏纳的污垢,是不可洗刷的,且要一直背负着,直到死。她又以何信任他呢?
突然,卫初被他拢到怀里,侧脸贴着他的轻薄的中衣,鼻尖闻到一股淡淡的木香,令她感到安心了许多。她对他有渴望,可是总有一种可怕的幻想缠绕着她,恐惧此时的温暖突然化作利刃。有了贺玉梧的前车之鉴,她经受不起第二次背叛。他低下头,用嘴唇轻轻触碰她的头发,安抚她。他轻轻启唇,
“不论如何,臣都不会对夫人不忠。”
“别叫我夫人!”她愤愤的小声说道。
“阿初。”
“嗯。”
“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做背叛阿初的事。”他再次承诺道。
“可不可以陪我一起睡?”卫初声音里含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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