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既出,卫初的心又沉了几分,自觉白费了她那一番慷慨陈词。她声音里带着哭腔,颤抖着说道:“苍嵘,事已至此,你倒是说些什么呀!”
苍嵘攥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正色对那贼人头领道:“过犹不及。把夫人逼成这样,万方国君也该演够了吧。”
领头人眨了眨眼睛,尴尬道:“哎,还是瞒不过苍先生。”下一秒,就抽出来腰间短匕,割断了绑在卫初和苍嵘身上的绳索。
他扬起头,指尖深扣进脖子的皮肉里,用力向上一揭,“呲啦”一声,一张假面皮握在手中。后脑一股漆黑的长发披散下来,其中有好几缕用彩线编成细细的麻花辫,一条细细的镶玉抹额系在额前。原来,假面皮下他,脸庞也是好看的。但他还穿着平民的粗布麻衣服,与他精致的头饰和眉宇间朗阔的帝王气质格格不入。他还是故作大方的正了正衣襟,向卫初毕恭毕敬的拘了一礼。
“在下万方国国君,墨忱。此番惊扰姑娘,实在是迫不得已,请姑娘恕罪。”一双古灵精怪的绿眼睛,闪着宛若夜空中萤火虫的光,正注视着她,噙着一丝捉摸不透的笑意。
卫初惊得长大了嘴说不出话来。手腕和肩膀处被捆绑的灼烧感还未褪去,施加此痛苦的人竟然一瞬间化敌为友——正是她二人要投靠的万方国国主。
她迟疑的转向身后的苍嵘,道:“你几时得知?”苍嵘道:“在国主说出贺玉梧张贴告示前,还只是猜测。臣和夫人都深居简出,普通人无从得知身份。况且,依臣和夫人离开的时间,贺玉梧现在还无从知晓臣二人行踪。最异常的就是,依据旧主的脾气,绝无可能将此等私密之事公之于众,更不可能重赏截住臣和夫人的人。”他垂下眼帘,声音深沉了几分:“他只会——亲自捉拿臣和夫人,直到死。”
墨忱笑着拍了拍苍嵘的肩,道:“苍先生发书要奔本国来,本君欣喜之余,便十分诧异。更没想到,先生还携了一位佳人,”眯着眼瞟了瞟卫初,声音冷淡下来,“先生可知,这将给本国带来多大的麻烦?”
苍嵘不卑不亢的应道:“或是筹码,犹未可知。”
几人在树林中歇息到日出,万方国君和两位仆从先行离去,留了叁位仆从陪同卫初和苍嵘,慢慢向万方国都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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