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苍嵘之间,错就错在,在我完全洞悉他之前,我就离开了他。他的形象,在我眼里,依旧是那么沉敛、淡泊。可我却永远失去了进一步看到他灵魂深处的高洁或污垢的机会。因此,想要了解他的欲望还在,因为曾经心灵相通的感觉还在(即使可能归根结底就是一种错觉),想要贴近他的渴望还在,却被外界生生掐断。
我心有不甘。
那天,苍嵘把我抱回了他的住所。他身上冰冰凉凉的,前襟蹭着我的鼻尖。我甚至放肆的往他怀里又缩了一缩,好暖好舒服,一股淡淡的木香钻入鼻腔,熟悉又安心。
回屋后,他点上灯。我不知道他是刻意而为之,还是随手行善,搭救迷途女子。怎么以前就没想到,他作为医者,当有一颗仁心呢?我看到镜子里我的脸,脸颊和额头都泛着红,眼含秋水,红唇微张,像一朵颤抖的被雨水打湿的海棠。他若想趁人之危,确实不无道理。
他捣鼓了一会儿,给我灌下一大碗醒酒汤来。难喝的我眼角挤出泪来,喝完还骂声不止,污蔑他医术退步,药越来越难喝。他远处的背影,竟显得有几分愉悦。
我又吐了几次。他过来默默捋我的背,又递给我清水,笑着说我既不擅饮酒,就不要学他们喝酒,“不然,再这么难受,也不是次次都有人伺候。”我又气又委屈,差点就要借着地位说出充满威压的“放肆!本宫贵为君后,难道会没人伺候吗?”或者不怀好意的“若是如此,以后苍相不办公的时候就一直留在本宫身边吧。”等等的话来。我终是收住了,因为我们卸下面具,单纯斗嘴的时光,是十分难能可贵的。
接着,我们就一起坐在榻上聊天。似乎我们很久没有这样轻松的聊天了,很久。我把脏了的外衣脱下,随手丢在地上,只穿着单薄的里衣。我边玩着他的衣带边问他,我离席,他也离席,墨忱会怎么想。他不以为意的说,还能怎么想,这二人的异心,早就昭然若揭了,可他又能怎么办呢。不知是因为自己被看穿,还是因为他的表白太直接,我呆楞许久才吐出一句“当真?”。谁知他狡黠一笑,正色看我道:“臣岂敢。”
我真是又傻又单纯。可我偏要把假戏做成真。我要让他知道,有些东西,不是随手一丢就能甩掉的。
我拽着他的前襟,把他的脸扽到我面前,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说,你不敢,我敢。覆上他微凉的唇,似乎又回到了贺府阁楼我主动勾引他的那晚。第一个吻,总是冷淡的、拒绝的。可我不再生涩里。分开,我用试探的眼神看他,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动容,漆黑的欲望开始翻卷滚动,像是夜里鱼群不断跃出江面的脊背。我继续解他的衣带,他捉住我的双手,问:“君后酒没醒?”我笑道:“多亏苍相,醒的彻彻底底。”
所以说,疯狂这种东西,是会传递的。我大可直接离去,回到我安安稳稳的一国之母的生活里。可是此时此刻……我怎忍得?
烛火被吹灭了。黑暗中,很快我们赤裸的身体就纠缠在一起。我贪婪着抚摸着他的背,手指触摸他一节一节的脊骨,感受他动作之下肌肉的翕动,感受这具叁年没有被我触碰过的躯体,感受他也以同样的激情在我的脖颈和胸口留下深浅不一的吻痕。我主动把手探到他的胯间,握住他的性器,用手指反复的摩挲,心满意足的听着他在我耳边逸出轻吟,火热的肉棒在手里不断涨大挺硬。这一场戏里,我继续扮演一个不忠的妻子,他继续扮演偷别人妻子的人。至于其他的角色换了,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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