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娘子安。”叶经领着谢琳琅行了个礼,见将他们卖进来的媒婆岳氏也在,又冲岳氏喊了一声婶子好。
他们二人才站好,便见一个丫头进来,那丫头进来后笑道:“官人领着琳姐儿粘知了去了,官人叫娘子好好歇着,别急着找琳姐儿。”
“……知道了,叫官人跟琳琅多喝一些解暑汤。”穆娘子脸上的笑意稍淡,等那丫头走,瞥见奉卿的奶娘有意哄着奉卿喊娘,又有些刻意地将眼睛移到叶经、谢琳琅二人身上,“你们老婶子病了,病得不轻。想叫你们回去看看。”
叶经心里诧异,却忙道:“婶子怎会病了?我们出来时她不还好好的吗?”借着惊诧,偷偷瞄向穆娘子,眸子不由地睁大,忙低了头,心道难怪这女子声音那般熟悉,想他去抢谢琳琅的晚上可是个人人都敢杀人放火的时候,那晚上的事他记得清清楚楚,这穆娘子可不就是抱着谢琳琅的奶娘嘛,只是看穆娘子神情,她显然认不出他,更认不出谢琳琅了。
岳氏忙道:“原都收拾好了行李准备出门,可人上了年纪哪能没有个毛病。如今盘缠要拿去买药了。”这话说完,眼珠子一转,又堆笑看向穆娘子:“娘子这可有人参须子没有?给她一些,叫她做药引子。她老婶子隔三差五断了米粮的人,只怕一辈子也不曾闻过人参味,如今算是她老来积福,沾了娘子的光。”
穆娘子原是不耐烦搭理媒婆这等琐碎人的,心里厌烦媒婆市侩爱算计,但她时时刻刻存了一颗送穆琳琅回谢家的心,于是这么些日子来,不住地勉强自己跟这些市井之人来往,对桂儿吩咐道:“去柜上要一两人参来。”
这柜上,就是前头当铺上。
桂儿瞥了眼岳氏,心说一个个见穆娘子心善都来算计她。腹诽着,便也去了。
岳氏心花怒放,笑道:“娘子果然是活菩萨,难怪生的小哥儿都跟弥勒佛似的。”
“不敢当,叶经,既然去瞧你婶娘,不好空手去,先去账上支一个月的月钱给你婶娘买点果子带去。兰儿,给小妹也弄一碗解暑汤,看她脸热的。”穆娘子理了理身上的碧色暗花纱裙,笑着问媒婆:“婶子,不知外头又有什么新鲜事没有?家里燕卿病了,老爷叫人在家设坛消灾,我原说要去广福寺纳凉,如今也去不得。”
“日日天黑天明的,哪有个什么新鲜事。” 岳氏眼瞅着那个叫兰儿的丫头递给谢琳琅一块糖蒸酥酪,心里给那块点心估价,瞧见穆娘子有些闷闷不乐,便笑道:“若说新鲜的,也有一样。听说京里要来人看堤坝,早两日,钟员外就将梁溪有名的窑姐儿包下了。谁知那两个……”见穆娘子微微蹙眉,心知自己失言了,穆娘子是斯文人,不像其他家娘子爱听这些,“有个三十五六的外省人来,专门寻了咱们梁溪的媒婆要买四岁大的小丫头。”
穆娘子心一跳,谢琳琅也不由地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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