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连城因商琴伸手反倒有些窘迫,难得露出一点纯真烂漫,连连点头,“我就替姐姐说去,成与不成,全看我们奶奶怎么想了。”忽地福至心灵,“这安南伯仿佛跟我们家有仇,我不知从哪里听过一耳朵。如今说是安南伯,母亲肯应?……想来是她头发长,见识短,会答应。可是叫戏子走,对大奶奶是好处……错,大奶奶知道后,日日在屋子里哭哭闹闹,却不敢跟勇毅侯家提,如今若提了,那就是偷东西的没错,揭发的人有罪了。只怕勇毅侯家大公子要憎恨大姐姐、大奶奶呢。”不禁老气横秋地抚掌,嘴中啧啧兴叹,暗自骄傲自己一点就通。
商琴听门动了一下,见碧阑开门,轻轻推了下谢连城肩膀,“去史妈妈那边抹药吧,若叫我知道你回去胡说……”
“姐姐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胡说。”谢连城忙转身,避让开碧阑进去。
碧阑低声道:“姑娘方才的话,我隔着门看着人听到了。何必用这连六哥……若不行,叫老爷派人去办也行。”
碧阑自幼随着商琴,亲眼看着商琴从一个不起眼的又黑又干小丫头长成如今这亭亭玉立模样,知道商琴性子冷得很,谈笑之时不显,也能与旁人熟络来往,但除了商家人,旁人便是再天真烂漫、和蔼和亲、德高望重,也难能得了她的信赖。因此见商琴敢用谢连城,不由地有些诧异。
“不拉拢一个谢家里头人,如何能知道谢家里头的事?奶奶姑姑她们也不在谢家里当差,怕是她们要打听谢家里的事也不容易。”商琴思量着,原不肯跟谢大奶奶来往,偏他们不住地来招惹她,那就别怪她无情了,白鹅都知道护犊子,更何况人。至于谢璎珞,她也算不得无辜,且不提谢璎珞上辈子与谢玲珑姐妹情深,替谢琉璃遮掩叫谢玲珑跟薛燕卿二人做了什么,但说此次若能跟那勇毅侯大公子退了亲,也算谢璎珞有福气,能在谢家抄家之前,嫁个好人,多过几年清净日子。
“姑娘,回去吧。虽老爷、太太不管咱们这房里的开销,但送出东西,你回头得跟老爷说一声。”碧阑伸手,搀扶着商琴回去,嘟嚷道:“也不知道谢大奶奶吃撑着了还是怎样,怎爱跟咱们过不去?”
“你说不知道才该打,爷爷、爹爹替谢尚书做了多少事,若有爷爷、爹爹做了他们房里的耳报神,他们不知道能多捞多少银子呢。”
商琴回了屋子里,见谢连城已经收拾妥当了,便叫人送谢连城回去,等着看谢大奶奶还有没有功夫再来算计这边。
才疏学浅之人,爱的就是窝里斗。
谢家三奶奶乃是太仆寺寺丞苏家庶出女儿,她姨娘是苏老爷的爱妾,长得是花容月貌,又通音律,又会做小伏低,处处都将苏太太压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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