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敏吾无奈地攥着两粒圆润的珍珠,苦笑道:“若不是老姨奶奶将晚秋送到我院子里,若不是二婶不肯声张,晚秋的小命都早没了。他偏还要纠缠不清!”
凌雅峥握着帕子跟着点了点头,“多情之人,最是无情。”
“这么说来,无情之人才最是有情?”凌敏吾不由地哑然失笑,喟叹道:“当真羡慕你们兄妹,到了这地步,还有外祖家做靠山,不像我这般,看似什么都不缺,实际上,偏又一无所有……”
凌雅峥忙开解道:“二哥怎这样说?大伯心里到底是疼你的。”
“不是最疼,又有什么用?”凌敏吾哎呦一声,因凌韶吾不在,也不好赖在凌韶吾这院子里,扶着腰叫了两声,瞅见元晚秋来,避嫌地不肯叫她搀扶,将手上耳珰向她身上一丢,就一拐一瘸地向外走。
“二少爷,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元晚秋回头瞅了凌雅峥一眼,立时压低了声音。
“既然不知,就别说了。”凌敏吾别扭地扭过头去,不知该将她看做是一个丫鬟,还是看成兄弟心里的女人。
元晚秋一呆,俊俏的芙蓉面上立时染上哀色,旋即硬着头皮轻声地说:“大夫人肚子里,是个男儿——这是我方才去三晖院里,听方妈妈说的。”
凌敏吾立时怒容满面道:“你也跟旁人一样,以为我要对付母亲肚子里的孩子不成?”
“不,我是想叫二少爷设法跟大夫人重归于好……”
“什么都别说了。”凌敏吾紧紧地皱着眉头,倔强地扶着墙慢慢地挪回自己院子。
元晚秋呆呆地站在原地,伸手抹了抹眼角,听见衣衫悉索声,回头见凌雅峥走了出来,哽咽道:“二少爷昨晚上做噩梦,一直喊母亲。”
凌雅峥轻轻地点了点头,见元晚秋满眼哀戚,似是真心实意为凌敏吾着想,就轻声地劝告:“你离着二哥远一些吧,不然你这一举一动传到大伯娘耳朵里,只怕二哥还没难受,你就要先遭殃了。”
元晚秋伸手将耳边乱发捋到耳后,沉吟一番,踌躇地问:“八小姐言下之意,是二少爷院子里,有大夫人的内应?”问完了,赶紧地追问,“不知,是哪个?”
凌雅峥笑道:“何必知道是哪一个,你只明白,一举一动,自有人盯着就好。”
“自有人盯着……”元晚秋默默地想了一下,想通了便抿唇一笑,投桃报李地轻声说:“虽不知道柳老将军提起马家做什么,但前两日,大少爷想法子捎信给我,只说他跟马家的亲事,虽秦夫人不愿再帮忙,但二夫人一直顺风顺水的,兴许是平生第一回被人打脸,执着得很,还请五少爷、八小姐日后小心着二夫人。”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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