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雅峥不由地失笑,“我不懂你的意思。”
莫三苦笑道:“这有什么懂不懂,倘若是此时的我,跟十几年后的我站在一处,以你的年纪,看上的应当是十几年后的我吧。”
“可终归都是你呀。”凌雅峥诧异了。
“……那从此时,到将来的十几年里,你只管安心等着,我怎么办?”莫三问。
凌雅峥眉头舒展开,又蹙成一团,托着脸颊,良久说道:“果然是梦里看花,水中望月,我竟不知,你原来是这样多愁善感的人。”
莫三胸中平生起一团火气来,冷笑道:“你叫这多愁善感?”
“不然,叫较真?”
“……你这样说,只是因为你……”莫三心里一涩,心头空荡荡的,“难道你以为,我就不会去想,倘若上一世有的事,今世并未发生,你等的十几年后的莫谦斋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凌雅峥怔住,轻声说:“其实,上一世,我跟你不过点头之交。”
“只是点头之交,就叫你念念不忘?”莫三冷笑。
凌雅峥越发地诧异了,向门外帘子望了一眼,轻声地说:“你怎么这么大的火气?这是吃自己个的醋呢?”
莫三苦笑道:“就因为先前并未跟你说清楚,如今我二哥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
“这跟你二哥又有什么关系?”凌雅峥手指摩挲着书页,抬眼去看莫三。
莫三似笑非笑地将自己跟莫二商议了一通,临了要跟凌雅峥再商议一番偏因莫二的话避嫌反倒害了莫二的事说了。
凌雅峥点着头,声音平缓得,仿若旁观者般地说:“你这话倒是真的,若是你不避嫌,你跟你二哥的算计,就能少了破绽。”
“究竟是哪里出了破绽?”
“你不该多事地将关绍的扇子拿来给你二哥——细想,关绍从天牢里被救出,身上自然藏不了扇子,他来的时候,时节不对,凌家不会给他扇子;曾阅世一介武夫,每常抱着宝剑,也不像是拿扇子的人;钱谦才受过宫刑,更没那闲情雅致藏扇子,就算藏了,也是他家的宝贝,怎会给关绍?”
“所以说,关绍握着那麋鹿骨扇子,本身就是破绽?”莫三怔怔地愣住,“所以,不管是谁,哪怕是关绍本人,拿着麋鹿骨扇子到白家面前,白家也不会认他为太子?也会将他拿下?”
凌雅峥轻轻地点头,托着脸颊说:“所以才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莫三懊悔地闭上眼睛,一直顺顺当当地将关绍打压住,他竟得意忘形地忘了关绍毕竟是太子,怎会一点成算都没有。
“如今要怎么办?放关绍走?”凌雅峥问。
莫三捂着脸颊,轻声说:“除了这样,还能怎么办?二哥性命要紧。”瞥了一眼凌雅峥的侧脸,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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