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白树芳在房中洗漱时,正要去梳妆台上取梳子篦发,手指间就碰到那根木钗,仔细地打量着木钗,狐疑地问房中婢女:“这木钗哪里来的?”
婢女纷纷摇头。
白树芳摩挲着上面的吴字,思量一番,不动声色地将木钗又放下,特特留意进来伺候的凌家下人,不见哪个下人特特留意那木钗,就狐疑着,拿着木钗去寻父亲、母亲。
白老爷望着上面的字,踌躇着说:“这定不是凌家老大、老四留下的,雁州府提起皇上就以狗皇帝、昏君代之,怎会刻下国号送人?”
白夫人忙慌地说:“那就是咱们太子爷了?”
白树芳思量着说道:“若是太子,他竟有法子送了东西来,可见他此时不但来去自由,还能摆布得了凌家中哪个人。”
“不,”白老爷郑重地说,“兴许是有人试探咱们呢?”
“不如拿了这木钗给钱谦瞧瞧?”
白老爷又摇了摇头,“若太子此时自由偏又瞒住钱谦,那必定是不肯叫钱谦知道他的处境了。”
“如此说来,钱谦兴许背叛了太子?”白树芳挑眉登时放出满身杀气来,似乎白老爷点头之后,她立时就送信给京城,令人斩杀了钱谦之父。
白老爷说:“此时还不能断定……且太子忽然送了木钗来,莫非是因为这几日,凌家少年纠缠树芳的缘故?”
白树芳嘴角高高地翘起,露出几颗玲珑可爱的贝齿,“既然如此,我该再接再厉,才能逼着他再送了消息来。”
“我儿生得好,比之皇后娘娘年轻那会子也不差,太子定是在暗处瞧见我儿了。”白老爷欣慰地笑了。
白夫人也跟着舒心地展颜一笑。
“老爷、夫人,秦大公子向老爷请教文章来了。”话音落下,吱嘎吱嘎的轮椅声响起,白家夫妇忙迎出门来,就见身形削瘦的秦征两只手放在膝上,腿上盖着藕荷色毯子被人推了过来。
“大公子怎么亲自来了?叫人送了信来,白某必定登门拜访。”白老爷忙迎上去。
秦征微微点了点头,抬头望见白树芳,两只眼睛忽然明亮起来,“白小姐可熟悉了雁州的水土?”
白树芳低着头,羞涩地点头说道:“雁州好山好水,树芳有生之年能来一次,实在是树芳的荣幸。”
“雁州,只有好山好水?”秦征心里默默地念叨着我见犹怜四个字,暗道他原以为关绍画中的人物,当真是凌雅峥日后模样,谁知,竟是关绍移花接木,将白树芳画在了画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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