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之战中,东蜀作为敌军,狠狠地丢了一回脸。大庆建国时他们就未派来使庆贺,近几年两国更是摩擦不断,两看两相厌。
这两年,大庆在胡杨大漠附近的军力是越投越多,一点也不敢松懈。席向晚的二哥就在那头的边关上服役。
若说东蜀是硬攻不下,想另寻他法从内部瓦解大庆的肱股之臣,倒也不是说不过去……美人计自古以来都是只要用在刀刃上,连祸国都可以一试的好计谋。
在都察院证实了穆君华的奴籍确实是伪造的之后,皇帝下早朝后发了好大一场火。
“他们能安插一个人到朕的官员后院里,就能安插第二个、第三个!谁知道多少官员上朝时对朕说的话,是不是都被女人枕头风吹来偏听偏信的?”永惠帝重重将拳头砸在面前龙案上,面色凝重,“仔细地查,不论是汴京城还是地方上,五品……不,六品以上的所有官员家中妻妾、全部都查一遍!只要有一处对不上,统统造册投入牢中,不得赎人!”
跪在室中的的众官员无人应声,他们知道这话不是对他们说的。
只有宁端的声音在一片鸦雀无声中响了起来,“臣领旨。”
众臣虽然低着头不敢出大气,心中却都明白了一点:都察院的权力,从今日开始恐怕又要更上一层楼了。
被皇帝付以重任的宁端本人却鲜少地有些走神,离开皇宫时,他喊住了钦天监的监正。
尹监正被宁端吓得不轻。他刚纳一房妾室,正五品的官职又正好在刚才永惠帝说要严查的层级之中,宁端的眼睛一盯过来,他顿时冷汗涔涔:难道都察院找查到他新纳的妾室有什么猫腻,他要在镇国公之后第一个被开刀了?
“尹监正。”宁端行了个便礼。
尹监正战战兢兢地回礼,强撑着笑容,“副都御使有何要事?”
“要事算不上。”宁端沉吟片刻,问道,“钦天监曾说过年末会有鹅毛大雪。”
听到了完全没料想到的话,尹监正一头雾水,“是。这有什么问题吗?上次我知会过户部工部,应当都有所准备了……”
“初雪之后,没再下过雪了。”宁端的神情严肃正经,“一个月后,大雪还能下吗?”
尹监正:“……”他谨慎地观察了两眼宁端的神情,确定他没在隐喻也没在和自己开玩笑,才咽了口口水,正色道,“副都御使放心,如有变动,必定会禀报圣上告知,副都御使也会听见的。”
宁端颔首,“那就好。”
尹监正小心道,“副都御使喊住我,就是为了此事?”真不是做个铺垫,好引出接下来的话?
“是,劳烦尹监正了。”宁端道,“在下还有命在身,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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