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呼唤,顾祈霖偏了下头,压着头上的黑纱从窗边起身。
偶然瞧见那炖锅底下似是压着什么,不由脚步一顿,素白的指从道袍底下伸出,将几乎与桌面融为一体的帖子抽了出来。
宁怀赟正摆着碗碟,见她拿起什么也没在意,语气轻松惬意:“这船已经航行三日有余,再有两日便可到南洲主城,所幸是走了海上可以缩短很多行程……”
他话未说完,一张深红色的请帖递到面前。
宁怀赟眉梢微挑,用空闲的手接过随意一扫,顿时来了兴致。
“拍卖吗?”
“据说这船是运送舶来品的,莫非……”修长白皙的指摩挲着光滑的下颚,宁怀赟饶有兴致的眼尾轻挑,一双薄唇微微勾起。
他挑眸从下往上与顾祈霖对视,端是言笑晏晏儒雅风流,一时眼波流转潋滟万般笑意。
“顾姑娘,去见见世面吗?”
顾祈霖歪了下头,看他饶有兴趣自然不会拒绝他,顺势就点了头。
这请帖日期就在今夜,未写明拍卖之物,神秘又叫人好奇。
一到时间,宁怀赟与顾祈霖收拾收拾,便按上面走上了三楼。
这船住所分三楼,分别是天地人三层,天是三楼,人住二层,地为一楼住着船上的仆从工人。
以往这三楼是锁着的,而今大门敞开,任由他们上去。
只是那门口杵着一个人影,立在昏暗之中半躬着身子,有人随便一扫,竟是惊恐出声:“这、这人没有眼睛!”
正在进去的人一听,回头一瞧顿时大笑出声:“这不过是个人偶而已。”
“把这种东西摆在这里,这主人家真是……”
“太渗人了。”
诸人窃窃私语,皆没有在意,倒是宁怀赟路过的时候闲的没事停下打量两眼,这才同顾祈霖一起上去。
也不知这主人家是什么兴趣,从二楼门口一直往上,竟没走十步就有一个人偶,那些人偶没有眼睛,皆半躬着身躯,套着人的衣服,做的惟妙惟肖。若不看脸,单只看背影,那定要以为是个大活人。
再仔细一瞧,这一路都格外古怪。
这一路烛火十分黯淡,没隔二十米才有一个烛台,两长一短,只点一根,皆是点在不同的位置。
烛火黯淡,可谓是风烛残年,好似下一秒就要熄灭一般。
人走在其中,本能的向后看去,眼角余光总能瞧见些东西,紧张望去仔细一瞧竟是些老鼠、狐狸的雕刻物。
不免叫人讪笑自嘲。
然这一路富丽堂皇,装饰摆件无一不精,便是这般诡异的回廊走在其中,也能感觉其上的富贵。越是往前,便越是华丽,烛火越是明亮,好似从贫穷之地走入富贵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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