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可以先报官吗?”顾祈霖犹不解气,气恼的鼓了鼓腮帮子。
宁怀赟考虑过此,垂下睫羽低叹道:“若是有人告他淫祀揽财倒也好说,只是他颇为谨慎,也无当事人愿意出面。”
而且并不知晓他上头有没有人,此地衙门是否狼狈为奸。
那活判官那么信誓旦旦保证能让朱兄高中状元,让宁怀赟疑心他上头有人,此地衙门有伙同之嫌,不宜轻举妄动。
说来说去,都只能按兵不动。
但两人商量,夜里再过来打探下消息。
活判官骗人也要借着夜色遮掩,他们夜里来打探或许能探到什么。
两人结伴而行,走在路上心里都有些闷。
叫朱娘子远远瞧见了,追上来笑着打趣:“两个人特意出来怎么都不说话,是来散步的吗?”
她提着篮子,是要下地。
朱家早年供着两个读书人,地都卖的七七八八,都靠着大嫂卖豆腐省吃俭用养着。现在日子好过一点了,也没攒够钱买地,只有一亩菜田,供自己吃菜。
朱娘子怕家里来客招待不周,提着篮子下地折菜吃。
两人顺势跟着她下地帮忙,看看有什么菜吃。
朱娘子在架子上掰了根黄瓜,拿裙摆擦擦掰成两半给了他们,下次摘了些青菜、葱蒜,一边笑着说:“等回去让我家嫂子给你们弄豆腐饭吃,她做的豆腐饭可好吃了,拌上酱汁能吃上一大碗呢。”
宁怀赟便笑道:“听起来很好吃。”
“朱夫人,你回来之后,可曾听到什么关于活判官的传闻?”
朱娘子动作一顿,闻言皱眉:“我今早出来洗衣服的时候听见一些婶子说了,我听着不是什么好人。”
“我跟你们说。”她左右瞧瞧,凑近小声道:“我听她们说,那活判官有些邪门,有些人不信这些说他不对,转头都遭了殃,不是断腿就是断手,还有突然被虫蛇围困的,听着就吓人。
具体问他管了什么,好像求子、姻缘、招魂、改命…什么都管,听说还能换脸,我现在瞧见大嫂这年轻样,我总觉得有些可怖。”
“我今早与她打招呼,瞧见她胳膊上有些淤青,密密麻麻的十分骇人,不像是磕磕碰碰,就……”朱娘子想要描述一下,但实在说不清楚。
顾祈霖默默搭腔:“是不是很多小黑点组合在一起,有点像尸斑,也有点像老人斑,密密麻麻的。”
“对对……”朱娘子话还未落地,自己先回过味来了,神情有些惊恐。
“这、这……两位道长,这莫不是什么精怪不成?”
顾祈霖的描述实在贴切,就是很多小斑点凑在一起,密密麻麻的像是小黑虫,丑陋又难看。
再说嫂子一夜之间换了副面容,朱娘子心里难免有嘀咕,总觉得不真切,昨日总是盯着她瞧,有种诡异的陌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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