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考上院试几乎成了板上钉钉的事,考过之后便能入府学,下次的归期可就真的未定了。
沈翠和其他众人当然也不意外,周氏虽然已被提前知会过,却还是有些失落。
用过早饭之后,穆云川便动身离开。
好在沈翠再如何都是长辈,这时代没有长辈要为晚辈送行的,所以也不必相送。
周氏依依不舍地把他送出了家门,四下无人之际,再次要把银钱给他。
晨间穆云川说今日自己便要离开的时候,周氏就提过一次。
虽然距离上次送银钱只过去了三个月,但她又积攒了一些。
穆云川这次没肯要,还是道:“我身上银钱够了,考过院考便能留在府学,到时候就更用不上了。你自己拿着就好。”
周氏的眼神落在他的袖口上,这衣服还是去年她嫁他之前,当姑娘的时候给他裁的,成婚后送给了他。
虽然大小还算合身,但洗的已经发白,袖子更是磨损的厉害。
都是童生老爷了,马上还要下场考秀才,却连身新衣裳都没舍得置办,如何算的上银钱够用呢?
但他不肯要,她也不可能强塞,只道:“那夫君自己注意着,吃的喝的穿的都别短了自己,若遇上什么困难……可以写信回来,我现在也认识不少字了。”
“好。”穆云川认真地应了一声。
随后夫妻二人便就此分别。
周氏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里,接着做活计,想着既然夫君不肯收银钱,那么她就再多攒一些,下次直接换成他用得上的东西寄过去。
而沈翠这边,确定穆云川今天就走之后,她的好心情就立刻回来了。
若是她也有书院界面那种血条的话,那是直接从半管恢复到了满值。
但在人前,尤其是周氏面前,她不能直接乐,就还是等到做完今日简单的日常,其他人都去做自己的事儿了,她再找地方偷着乐。
这天晚些的时候,郑氏提着一篮子鸡蛋从城里来串门子了。
见到亲闺女,郑氏上来就是一句:“我听说穆大郎回城的事儿了,他回来了吗?为难你没有?”
一连串的发问,问的沈翠心头是既柔软又酸涩,道:“他昨儿个就回来了,今早走的,就没为难我,还和从前一样,对我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
“哼,我就说他打小看着就不正常。这人逢喜事抖起来了固然讨厌,但那才是正常。半点不抖的,不是活菩萨就是包藏祸心的!”
沈翠说自己省得。她和穆云川现在就处于隔着一条冰河互相对峙观望的关系。稍有不慎,薄薄的冰层就会被打破,露出湍急的河水,跌进河里淹死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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