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裁缝的手艺我肯定及不上,但咱们的款式简单,我做的认真,针脚那些不会比布庄里头的差。”
“这不就成了,咱们款式新颖,用料足,你手艺也不差,比人家逊色的,只是咱家没门面铺子,没什么名气……两厢一抵消,同样的价格,定价非常合理。”
看到周氏还欲言又止的,沈翠接着道:“我知道你想的是人情那些。但既然是做买卖,就丁是丁卯是卯,别黏黏糊糊的。像今天卫恕帮着送来订单,又垫付了定金。你可以等这单子结束,再买份谢礼给他,但做买卖的中间,别掺杂什么人情世故,该立字据就立字据,该收钱就收钱。你没看卫恕今天也没有不高兴吗?”
想到卫恕的反应——当时她不肯收他垫付的定金的时候,卫恕很是为难。后头沈翠帮着收了,又白纸黑字的写收条和契书,他反而一脸轻松,转头也没在这事儿浪费时间,投入到功课中去了。
倒是只有她,犹犹豫豫了一晚上,临睡前才憋不住了来和沈翠说话。
要搁以前,她可不敢跟沈翠这么说话,相处快一年,她知道婆婆真的和从前不同了,这才敢说出来。
说的时候也有些怕,怕沈翠觉得她这小辈质疑她这长辈的决断,又和从前那般指着她的鼻子骂她。
沈翠没骂她,从头到尾给她分析了一遍,还道:“还有件事儿,不知道你记不记得,就是早些时候咱家在村里收鸡蛋,老阿婆非要送你。”
周氏说记得的。
那个老阿婆就是早先时候送给穆云川饴糖的那个,她脑子一时糊涂一时清醒的,清醒过来知道自己办了个错事,居然在秀才公考取功名,高高兴兴回家的时候,送了那样腌臜的东西。而秀才公也真是顶顶的好脾气,没和她生气不说,还在人前维护了她的脸面。
没过多久,周氏在村里收鸡蛋,老阿婆认出她是秀才娘子,就非不肯收那几文钱,要送给她。
几文钱看着不多,但老阿婆日子困苦,日常照料自己都难,周氏哪里肯占她的便宜?连着几次都是掰扯不清,后来周氏再收鸡蛋,就避着不去她家了,而是让人帮着去代收,多了道工序,也怪麻烦。
“所以,买卖是买卖,人情是人情。一码得归一码,若搀在一处,对双方都不是好事儿。”
周氏别的不说,人还是挺听劝的。听了沈翠这么一番话,果然也就不再纠结,立刻去睡下,隔天一早就开始动工。
等到下次卫恕旬休,她就赶制出了五件袄子。其实按她之前的速度,还是可以做到一天一件的。
但那会儿不是系统任务给的时间紧嘛,沈翠帮着她打下手,婆媳两人一道赶工完成的。
现在做工的成了她一个,虽然用系统的蜡烛,晚上做针线也不担心伤眼睛,但铁人也经不住连日劳累的,沈翠就还是看着她分出时间休息,让她两天做一件。
卫恕翌日就把袄子带回了书院。
前头沈翠给了他一叠白纸黑字的收条,定袄子的那几人立刻爽快地用银钱换取自己的收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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