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翠摆手让他别说见外的话,帮着他提了一个包袱,后头穆二胖和卫奚也出来帮忙。
穆二胖和沈翠把他的被褥放到房里,卫奚把他日常看的书搁到堂屋。
劳不语说他来的正好,“前头县试考的那五言六韵试帖诗,我这两天又咂摸了一下,有了些新的心得。正好说与你听。”
谁都猜到卫恕身上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但谁都没问,
等劳不语和他说完话,沈翠他们也给他搁置好了东西,于是便接着上课的上课,写字的写字,卫恕拿上自己正在温的书,去了杂物间。
等到晚上开饭,饭桌上自然少不了闲聊。
今儿个他们谁都没起话头,就是轮流拿公筷给卫恕夹菜。
周氏不方便给他夹菜,但单独炖了一个蛋羹,就放在他手边。
等到面前的小碟子都堆成小山了,卫恕投降道:“好了好了,我真够吃了。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大事……”
他三言二语,不带任何不忿地说完了前因后果,最后道:“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觉得不想在那儿待了,就自己出来温书。”
说着他看向沈翠,带着笑意问:“山长能收留我吗?”
沈翠故作严肃道:“我那可是顶级贵宾间……”
一顿饭都憋着没多说一句话的穆二胖忍不住笑出了声,小声道:“就一张饭桌,四条板凳的‘贵宾间’。”
卫恕拿着公筷把吃不完的菜拨给穆二胖,“还是我们小穆师兄仗义执言。”
穆二胖以袖颜面:“县榜眼抬举,穆某惭愧,惭愧!”
于是饭桌上的气氛又热闹起来,仨少年看着又跟往常一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连沈翠在旁边都有些插不上嘴。
用过饭后,他们自回书桌前读书练字。
劳不语将沈翠请到一边,脸色出奇地沉重,开口便是:“我师兄要放弃卫恕。”
猛得就是这样一句话,都把沈翠说懵了,下意识说不至于吧,“阿恕自己说了,是他要求自己找地方温书的,又不是被赶出来的。”
“你看前头穆云川科考的时候,我那师兄恨不能把人捆在跟前日夜教导。我敢说,今日若是穆云川,甚至那宋尧请辞,他都不会把人放出书院。”
“他们二人发生了矛盾,正好阿恕自觉请辞,避开了风头,不至于再生出其他事端,影响了二人。”
沈翠说着也闭上了嘴,其实书院大比的时候,他就觉得青竹书院之流的风气不大好,功利性强的有些过分了。
时下科考就像鲤鱼跃龙门,越过去的是龙,越不过去的则还是湖中的鱼。若是没有资格去越那龙门的,比如‘张生’之流,则连让他们多瞧一眼的资格都没有。虽然能理解他们为何这般,但她不敢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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