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是一个师门出来的师兄弟,当师兄的教不过来,劳不语这师弟帮着搭把手,传出去并不会让人奇怪,只会想着是他们的师门情谊,也算一桩美谈。
凌青明答应的十分爽快。
商量完毕,劳不语没再多待,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站住了脚,忍不住问:“师兄,万一你算错了呢?万一卫恕没去我们那边,只找了个随便的地方温书,那你真不怕影响他后头的科考?”
不用凌青明回答,劳不语自顾自道:“你大概会觉得,若没有更好的选择,他必定会回来。若不回来,则是他不擅长审时度势,不堪大用对吧?我说你要放弃他,你说不是,难道这样就不算弃他不顾了?”
说完他便直接离开青竹书院,回自家书院了。
交代是交代完了,沈翠听完觉得脑子越发乱了,开始捋着道:“所以,青竹山长一开始就不是要赶走卫恕,是早就听人说他同我们书院亲厚,借机试探。而宋尧又确实让他分不出手指点卫恕,再恰好出了那个矛盾,他顺水推舟,既安抚住了宋尧这个县案首,又一石二鸟,把卫恕这第二名送过来让你帮着指点?也趁机验一验,卫恕和咱们书院到底亲厚到什么程度。”
劳不语点了点头,于是沈翠又接着道:“然后你去寻他,不是给卫恕办转院,而是答应接下来会悉心指点卫恕。但是要求往后卫恕考中了,光耀门楣的时候,必须也能把咱们书院放到明面上,沾沾光?”
劳不语还是点头。
“那我只有一点不明白了,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卫恕虽不至于因为这一点小矛盾,就不把他当师长瞧了,但他心里多难受啊?昨儿个他过来后,穆二胖和卫奚都特地说话帮他调节心情,他的心情值确实慢慢上涨了一些,但也就稳在及格线上!
他当初入青竹书院,也是秉承着对凌青明的孺慕而去。发现自己敬重的山长这般偏心,他心里能好受?
“想来,若是旁人问起,他大概会说,入仕为官,进入官场,哪来这么多公平公义,若是一点小小挫折都受不住,往后如何面对那些?”
这话听着真像是凌青明会说的话,好似非常有道理。莫说青竹其他学子,即便是卫恕自己听了,大概也会想着也许师长苦心孤诣,是要历练自己?
可就算凌青明后头能说出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把这件事盖过去。但中间卫恕心理受到的伤害,已成事实。无论如何,沈翠都觉得凌青明于这件事上办的不对。
沈翠不认同地道:“就是世间已有许多不平,所以为人师长的,才应该在力所能及的地方维护住这一点得来不易的公平公义,不是吗?”
劳不语正色点了点头。他们俩日常在外人看来都有些不靠谱,一个混不吝,一个想一出是一出,但在教学理念上却十分相合。
所以也难怪劳不语让她先别过问,这事儿远比沈翠想的复杂。读书人弯弯绕绕起来,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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