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的意思本来是想让大家一起看宋尧的笑话,但一听说着火,沈翠他们可不管什么宋尧了,只把卫恕好一通瞧,确认他确实全须全尾,没有半点损伤,只是虚惊一场,这才安心下来。
穆二胖听完全过程,忍不住嘟囔道:“那个书生也太……太倒霉了。又是鞋子让人割开,又是遭遇失火,没考就让人叉出去了……岂不是又得再等一年……”
卫恕说可不是嘛!
“确实怪可惜的,我看那人拾金不昧,也不图什么回报,怪实诚的,虽说行事有些奇怪,并不是像那种故意纵火之辈,想来是运道不佳,无意中导致的。”
考不考得上只是一遭,但精心备考后连个科考的资格都没有,让他们都替他感到惋惜,更有些物伤其类。
劳不语摇头道:“这少年其实还好,你们没必要替他太过操心。毕竟我可是见过更让人惋惜的。”
大家问他怎么这么说?
他接着道:“你们大多就在本县活动,没听过外头的事儿。早些时候我在外游历,听说过一个‘神童’,叫梅若初。这梅若初天赋异禀,过目不忘,七岁赋诗。那诗文我看过,到现在都记得……虽略显稚嫩,但才气斐然,细腻非常,稍加培养,自然是一代文豪。”
说着他看向穆二胖,“按着他本来的发展,想来也就你家大哥能和他齐名吧。”
但是众人都没听说过这个人,穆二胖学的晚、卫奚接触的人少,还好理解,卫恕可在青竹书院待了好几年,连着参加两届书院大比了。
真要有一个能和穆云川齐名的人物,他能半点儿没听说?
“所以说可惜嘛,当年那么有名的神童,到现在却成了籍籍无名之辈。”劳不语叹息道,“世间可惜之事太多,运道不济可惜,‘伤仲永’亦可惜。咱们能做的,便是尽力而为,努力不让这份‘可惜’发生在自己身上。你们可明白?”
仨少年立刻起身,齐齐躬身作揖应‘是’。
氛围有些沉重了,沈翠岔开话题道:“阿恕刚从外头回来,要不要歇着去?”
卫恕赶回来就是为了和他们分享喜讯,前头又在考场里头窝了四天,只在府城稍微休息了几日,这些天全凭着一口气撑着。
真回来了,他就感觉到又困又累了。
但眼下也不是休息的时候,他还得回青竹书院,上报成绩。
之前县试他立刻就回去上报了,走个流程而已,并不觉得困难或者麻烦。
今天成绩不差,更把宋尧比下去了,他反而有些不想去。
说不清道不明为何不想,总之是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反感。
而且他忍不住会想,此番宋尧发挥失常,他成了更出挑的那个,万一山长提出让自己回去呢?
虽当时是他自请代替宋黎的惩罚,离开青竹书院,另找地方对方温书。
后头劳不语也解释了,山长那番做法不是想赶他走,而是想要磨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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