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穆二胖也在心中感叹,果然呐,这有感觉的主旨写起来就是顺手。前头中规中矩的那个主题,半个早上过去他才写了出来。
后头有自己想法的那个,一个时辰就写出来了。而且也算是跟理想抱负挂上了勾,和他事先准备的诗题联系起来,虽然韵脚不同,但能用到的典故却是现成的,所以需要修改的地方也很少。
穆二胖压根没感觉到知县的纠结,以为他跟前头一样巡考而已,所以写完二首主旨不同的诗文之后,穆二胖就兀自进入到选诗环节了。
因为此时考试时间已过一半,剩下的时间只够他用来打磨其中一首诗,所以必须要做出选择了。
两首诗放在一起一比,穆二胖私心里当然更倾向于后头发挥的好的那个,但确实有赌的成分在。
他搁了笔,思来想去还是把第一首放在了上头,心里想着还是稳妥一些吧,尽管可能无缘前三,但其实他娘一直教他以平常心来应对名次。
前头表现优秀的四场,加上表现平平的最后一场,应该怎么也能拿个前十名?
然后他就听知县重重地叹了口气。
穆二胖还记得卫恕说过,知县有个习惯,就是遇到实在看不过眼的情况,就会这般叹气。
也就是说知县不赞同自己这般?
他立刻会意,把后头那首又放到最上面,果然知县没再叹气了,略站了站后,知县回了自己监考的座位。
这最后一场考试,穆二胖只提前了一刻钟交卷。
此时考场内已经没剩多少人了,他出龙门的时候,外头接考的人群也早就散了。
但何清何宴还有张子安、甚至黄俊平,并他们的家人都没走,正跟沈翠在一处等着他。
他开考前说了自己不擅长这最后一场,也确实是很晚才出来。
何清何宴和张子安都不由流露出一些担忧的神情。
穆二胖笑着朝他们点点头,宽慰道:“我写诗要反复推敲,让几位兄台担心了。”
他们尚未说话,黄俊平得意地开口道:“如此简单的诗题,何至于反复推敲,信手拈来,佳句天成,方显出真文采。”
张子安无奈地同穆二胖道:“黄兄这场是第一个交卷出来的。好像那会儿还不到正午。”
这话一说,黄俊平越发志得意满,而穆二胖抬头看了看天色,“不到正午,第一个交卷出来的……等到现在?”
那可真够闲的啊。
何清何宴心无城府,听了这话都噗嗤一声笑出来。
张子安都差点忍不住笑意。
黄俊平清秀的脸涨了个通红,他留到这会儿当然不是闲的,就是为了等穆二胖——他自认为这场发挥的顶顶好,写诗期间和交卷的时候,教谕和训导都看了他好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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