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舜同样满头的汗,而赵修文则在边走边穿衣服——前头实在太热了,他就把衣服脱了一半,打了个赤膊来写。
三人遇上后还是只打招呼不多言,互相交换了个‘一言难尽’的眼神。
也就是这个眼神,大家心里也就都有数了——都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刘学政那诗题里的陷阱。
到底有了交情,算是朋友了,他们也替对方没有踩坑而感到高兴,不约而同地浅浅一笑。
他们并肩走了一阵,沈傲霜也从他们身边经过。
依旧是把他们当空气的那种做派,但沈傲霜衣襟的扣子都没有系好,就这么衣衫不整地往外走。
三人有心想提醒他一番,最后还是闭上了嘴——沈傲霜那么傲气,他们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出了龙门之后,外头的天气虽然依旧闷热,但好歹比考场内舒服不少,他们深呼吸了几次,缓过劲儿来了,就先道别,各自去找自己的家人。
沈翠坐马车过来接人的,后头天彻底阴下来,马车里也闷的坐不得人了,便只拿了两把伞下来,在考场外找了个茶水摊上坐着。
坐到这会儿,她也是一头一身的汗,因此母子俩碰了头后也不多说什么,立刻腿儿着回了书院。
后头他们刚进书院,云头里酝酿了个把时辰的雨终于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其实这样回了家才下起大雨,看着是运气好。
但让沈翠说的话,还不如前头就下了,不至于把穆二胖的体质都影响地掉了2点。
后头便是穆二胖去沐浴休息不提,等傍晚前卫恕他们从府学回来了,众人又聚在一起一边吃西瓜一边说题。
还是口述,穆二胖先说了那道文题,中规中矩的题目,他也答的言之有物,引经据典的,所以劳不语他们也没有过多关注。
后头说到诗题的时候,他先说了‘平仲’两个字,然后刻意顿了一顿。
劳不语从西瓜瓣儿里抬起脸,侧过脸询问:“诗题考晏平仲?那倒确实不难。”
穆二胖再看卫恕卫奚、梅若初和崔斐,除了梅若初没有表态,其他几人也都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看吧,读书人一提到平仲想到的就是晏子!
穆二胖这才欲哭无泪地说了后两个字,“君迁。”
除了崔斐和沈翠外,书院里其他人听完之后,细想了一阵,神情也都变得一言难尽。
沈翠在这上头听不懂的东西多了,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只把自己当文盲,反正后头会有人耐心解释给她听,所以她并不急着发问。
崔斐自然是要问的,他奇怪道:“晏子搬家的故事吗?倒是未曾听过。”
梅若初无奈叹气道:“是庾信的《枯树赋》,松子、古度、平仲、君迁,都是树之名。还有左思的《吴都赋》里也有‘平仲、桾櫏、松梓、古度。楠榴之木,相思之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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