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语以给娉婷院送食水为由,来到后廊,贴着甬道往里走,瞥见一名王府管事立在庭院廊芜下,将数十舞女召集在一处,
“王爷要挑选十五名舞女,入二殿下府中陪宴,我与瞿公公坐在此处,看诸位表演,技艺上佳者可入选”
容语听到这里心下狐疑,瞿昆也来了?瞿昆不是永寿宫的管事牌子么,他是杭贵妃的心腹,今日却来这王府挑舞女,容语总觉得蹊跷。
今日不同以往,娉婷院守卫固然森严,却因出入人多,也给容语可乘之机。她蹲到午时,趁着守卫换班之际,潜入其中一间屋舍,将早备好的裙衫翻出来,换上,一间间往里寻。
容语上回夜探娉婷院,发现中庭之下有地牢,苦于守卫森严进不去,今日好不容易混入其中,拼死也要探一探。
娉婷院两侧是通连的廊间,空旷宽阔,里边摆有各色鼓琴,想是平日习练之处,几十名舞女坐在铜鼓附近,高声议论待会如何通过甄选,容语站在廊间门口,往中庭方向张望,恰在这时,她发现两名护卫拧着一名紫衫女子打里间出来。
那女子年纪大约在二十上下,上襦下裙,外罩一件紫色的薄褙,她脸上挂着面纱,瞧不清容貌,只是手不能抬,脚不能行,面容极是苍白,必是受了刑,莫非她便是那地牢中的人?
这不打紧,要紧的是,她腰间系着一锦囊。锦囊随着她拖行一晃一晃,待她被拖入院中,丢在瞿昆跟前,那湖蓝色的锦囊随她跌落在地,炽热的光芒洒在其上,一个极小的金丝如意结不经意展露人前。
容语瞧清那锦囊,脸色霍然一变。
那是红缨的物件。
“言言,你常年上山采药,数日方归,若哪一日你回来见不着我,见此金丝如意结便知我情形,一股金丝表示我外出待归,两股金丝意味着我出事了”
而眼前,一丈远外的金丝如意结恰恰是两股绳。
容语眼眶发热,快两年了,终于在此时此刻,寻到了红缨的踪迹,一股湿意漫过眼眸,她狠狠一闭,逼退心中的热浪。
院外,瞿昆走至那紫衫女子跟前,捏着她下巴不知说了几句什么,随后挥了挥手,示意侍卫把那女子拧入院门口停当的马车里。
容语见状,决心跟着五王爷这一行,前往二王府。
日头渐西,瞿昆挑了大约十五名女子,其他姑娘均站在两侧环廊,满目艳羡。
容语辍在人群后头,趁着众人不备,暗射了一颗石子,击中其中一身量仿佛的女子,那女子哎哟一声,捂着下腹,面色羞赧道,
“管事,奴奴想如厕”
管事神色不恁,却又无可奈何,“快些去!”
那姑娘提着裙迅速跑离人群,折去后院恭房。
容语踵迹在后,片刻后,待她从恭房出来,已然换了一副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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