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后怕地闭了闭眼。
李蔚光灼灼盯着湖面,那一向淡然的眸眼,布满猩红,恍惚有一只手伸了出来,漾了几下又跌下去,
曾几何时,他牵着那只纤纤素手,淌过春花秋月,走过朝花夕拾。
他恨不得用命去拽住那只手,又或者,与她一道沉沦。
而现在,他空空落落地站在这甲板上,装个漠不关心的路人。
所有的忍耐和自持,只为保护她,和她的孩子。
容语耳力极好,她听到上方看台传来一声响时,便扭过头。
王皇后落水的瞬间,她已纵身而下,
师傅总戏称她是水里飘来的孩子,自小便被丢在水里学凫水,她最惊艳的纪录,该是在湖底闭气近两刻钟。
午时的阳光深深浅浅从湖面折射下来。
王皇后面容恬静地浸在水里,翟衣仿佛蝶翼在她周身涌动,她像是折翅的仙子,一点点往下沉。
快,再快一点。
容语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心跳得那么快,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失去。
最后,她猛地滑了一脚,将王皇后从深渊拽了上来,将其拖住送出水面。
“救上来了,救上来了!”
岸上的内侍顿时欢呼。
李蔚光一身傲骨顷刻崩塌,只剩满身狼狈。
岸上诸人也都泄了一口气。
容语清楚地知道,得往人少的湖心岛划去。
一下又一下的用力,已将胸前的白稠给绷断。
她不得不分神,琢磨如何善后。
万幸不曾有他人下水跟来,否则她便捂不住这个秘密。
她托住王皇后,一跃浮出水面,前方,湖心岛在望。
而侧前似有一艘小舟朝她划来。
正是朱承安与王皇后的两名女婢。
片刻后,两方人马在湖心岛汇合,朱承安与容语携手将王皇后抬上了舟中。
容语翻身跃上小舟,立即蹲下给王皇后按下胸口,试图将她肺腑里呛住的水给逼出来。
两名女婢也临危不乱,一人将自己的外衫脱下盖住皇后,一人帮着容语打下手。
朱承安坐在船尾,茫然地望着自己母亲,重重地吐着气,冷汗已浸过全身。
一口又一口水从王皇后嘴边溢出,到最后她终于咳了几声,已有苏醒的迹象,四人悬着心的方才放下。
容语并未松手,而是继续给她按压,试图将余水给压出,而这时,无论是两名宫婢,还是朱承安都愣愣地看着容语胸前。
那本该平坦如川的胸膛,此刻却现出饱满的弧度
朱承安当即傻了眼,他跟快木头似的,缓缓将视线往上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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