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燕如趁机提起裙子,奋力往外跑,
牡丹楼的后院重重院落相叠,江燕如怕被后面两人抓住只能一直往前跑,顾不得分辨方位,最后彻底在后院里迷失了。
昏暗的夹道上只有两排地灯,编竹的灯柱里装着荧石,微弱的柔光堪堪照亮些许脚边。
江燕如捂着嘴,以免喘息声会暴露自己的,不过她也并不清楚身后有没有追兵。
她只知道自己胸腔里好像已经被烧干了,每一口呼吸都像是刀子在里面贴着肉剐,刺痛得仿佛要炸裂。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多远,江燕如跑不动了,头昏沉沉的就想找个地方靠一靠,正好右手边有间亮着灯的屋子。
江燕如打算去碰个运气。
成谦看守不利,竟然在牡丹楼里弄丢了人,一下冷汗就湿透了后背。
萧恕鱼没钓成,反丢了饵,脸色也不好。
不过他略一想,哪能不明白其中的缘由。
韩国舅没有脑所以也不至于胆子这般大,敢在他眼皮底下就动他的人,想必原本二人商议把人绑去其他地方,再要挟威逼自己就范。
可是这位刘侍郎大人却并不想就此惹祸上身。
他算盘打得好,还想一石二鸟。
萧恕微微一笑,吩咐成谦,“把咱们的刘侍郎和韩国舅请到两间屋子去,等我找到了人,再来会会他们。”
成谦连忙领了命,就是萧恕没吩咐,他也有此打算。
春莺姑娘的嗓音婉转,余音绕梁,后院里的虫鸣蛙声,聒聒噪噪。
一门之隔,氛围迥然不同。
那些旖旎缱绻、热闹富贵都留在了身后,萧恕漫不经心地走进了夜色里。
他的人丢了。
江燕如不敢跑,也不会跑,她惜命得很,只是今夜牡丹楼里还有个不速之客。
那是江怀魄的小弟子,是个天资卓越的高手,今夜萧恕本来想等着他露面的,可惜小师弟滑得像条鱼,鬼精鬼精,轻易不会露脸。
萧恕扯了扯领口,夜里的风潮湿发黏,吹得身上发燥。
就好像炎热夏日里站在暴雨过后的烈阳下。
他站在摘星阁顶,环视四周,略一判断,径自飞身而去。
江燕如遇到岔路就右转得毛病从小养成,要预判她的路线其实也不难。
萧恕看着她长大,对她的各种奇怪的行为了如指掌,她太多弱点,也太多习惯,以至于到了现在她还习惯会有人保护她。
蠢得一点防备都没有。
刘侍郎想把韩国舅拖下水,也只需要把他灌个半醉,至于江燕如……
这世道要逼一个姑娘就范,那法子就更多、更不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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