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起身子,掸去裙摆上沾染的一角河泥,就在她拿着那块原石准备上岸之时,身后传来马蹄践踏河水的喧哗声响。
苏茗雪转身向后望去,仙灵河的对岸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队人马,这队人衣着看着只是普通的北疆百姓,但各个臂间都绑着一条红色布巾,他们正策马踏过仙灵河清浅的河床,直朝苏茗雪而来。
苏茗雪心中一紧,想起了年前在昆良雪山劫走煤炭的那伙劫匪,被劫的定远军兵士似是描述过劫匪手臂上绑有红巾。
苏茗雪想爬上河岸与杨之行汇合,但那伙人马转瞬就已近在眼前,苏茗雪看清了他们马上腰间悬挂的佩刀,当机立断转身朝马车边的杨之行高呼,“兄长,快走!”
杨之行在岸上见到这伙突然从对岸出现的人马时,便已瞬间变了脸色,这伙人一看就不是善类,怕不是苏茗雪之前提起过的煤炭劫匪。
杨之行朝苏茗雪狂奔而去,但那队骑着马的人转眼间已将苏茗雪团团围住,他听到苏茗雪对着自己呼喊,顿住了脚步。
脑中艰难地斗争了一番,杨之行清楚地知道只靠自己一人根本没有办法把苏茗雪从这伙歹人手中救出,只会让自己二人都落入歹人之手,只有自己逃跑了才有可能找人来救苏茗雪,苏茗雪还可能有一线生机,以她的聪明机智,定能与这群歹人周旋一阵保全自己。
杨之行攥紧了双拳,咬紧牙关,转身爬上了马车,果断地架着马车朝着丹砂郡疾驰而去。
那伙人马并没有对着他穷追,因为再往前去不远就即将进入定远军的守备范围,见杨之行的马车驶远,他们便扯着缰绳返了回来。
苏茗雪被这伙红巾劫匪围在中间,一时不敢动作,她在脑中飞速思地考着对策,目前不知道这群劫匪的目的,但从他们劫掠煤炭的行径来看,多数也是为财,只能想办法先稳住他们,杨之行定会找人来救她的。
苏茗雪瑟缩着身子,面上摆出受惊的神色,眼神惶惶不安,配上她那张娇俏的面容,看上去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白兔,惹人怜爱。
红巾劫匪中的一人打马而出,停在了苏茗雪的面前,苏茗雪小心翼翼地抬眼,打量着高坐在马上睨着自己的男人。
这人应该就是这伙人的首领,他的红巾并没有系在腕上,而是绑在了额间,把一头恣意张扬的墨发都扎在了脑后,若不是在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形下,苏茗雪怕是要在心底吹个口哨,又是一个英俊的男人。
为首这人身形欣长矫健,眉飞入鬓,鼻梁挺阔,狭长凤眼含着一丝狠戾,肩上随意地披了一件黑色披风,额间红巾耀目,带着些邪气的俊美。
正是被祁源从玄青郡击退还中了他一箭的起义军首领秦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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