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被绑架了,坏人从祖父院子里抓走我,咱们家一定有内奸,要不然进不来,你要小心啊!”
录音笔里顾眉生说得是西班牙语,宴明舒听不懂,顾言信逐字逐句给她翻译。
这些年,每一天他都被这些折磨。
“爸爸,我被带上飞机,我被另一波人掳走了,我没反抗,他们就没打我!我挺好的,可是,……爸爸可不可以来救救我?……e没时间也没关系,我还可以再坚持几天!”
“爸爸,我听见那伙人在说法语啊!飞机再往南边飞!就知道这点信息啦!爸爸,有时间可以来找我吗?不用担心我哦,我还可以坚持!”
宴明舒听着,想象女儿的困境,泣不成声。
后面还有很多顾眉生提供位置信息的电话,一共几十条,到了最后一条,顾眉生显然有点疲惫,声音小小的,很虚弱,“爸爸,我还是很好,不用担心我!但我可能见不到你们了!……不过不要为我伤心哦!这里每天都有人死去,我可能也活不下去了,你跟妈妈要好好的,再见!”
最后一条,顾眉生的语气虽然虚弱,但还是充满活力。
“你……为什么……不去救她?”宴明舒哭得喘不过气,“她那么希望爸爸去找她!”
顾言信抬手擦了擦镜框,声音发沉,“作为一个生意人,我不能给自己留软肋。”
所以,尽管知道女儿危在旦夕,他还是在吞并澳洲市场后才拜托陈清时去救女儿。
他看向宴明舒,有些恶劣勾唇,“你怪我不去救她,当时你又在哪里?”
宴明舒低下头,捂住脸不说话。
“我也是忙于生意……”
当时她知道女儿被绑架,也完全没有救她的冲动。
女儿从小就省心,她理所应当认为,就算到绝境,女儿也能回来。
但她不知道,真相如此锥心刺骨。
她的女儿才十五岁,当年究竟该遭受什么!她又是怎么带着绝望发送这一条条信息的?
宴明舒不敢想。
*
哭完,回到客厅,顾言信把检查报告给宴明舒,“笙笙已经恢复记忆,她记起了一切,包括我们对她的抛弃。”
宴明舒牙齿在打颤,“我们该怎么办?”
现在她不能失去女儿,她不能接受女儿仇恨目光。
顾言信看她一眼,“我猜测,笙笙根本没有失忆,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我们再无祈盼?”
宴明舒浑浑噩噩坐在沙发上,“从她回来后就再没有了。”
从那以后,女儿的亲情只浮于表面。
“我们离婚吧。”
顾言信淡淡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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