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这条满满长路上,他还的确有幸谈了一场铭刻一生的恋爱,从二十二岁一见倾心的初遇、到如今四十岁终于选择祝福着放手,结局虽不完美,却足以令他回味一生。
如此想来,当年,十七岁时的他所畅想的那些,似乎都做到了。
但是,却又总觉得,失去了曾经的什么。
森鸥外坐在案几书桌前,曾经的自己最喜欢坐着的位置。案几上,摊开着一本二十多年前的老杂志,二十多年前刊载了他那篇取名为《泡沫》的小说的杂志。
他正是为了重新找到这篇小说才回故宅的。
十七岁在家乡养病的这年,倒是成了他井喷式写作的一年……也是他终结自己年少时这份爱好的一年。
而这篇《泡沫》,正是他的封笔之作。
【人生苦短,感到快乐的弹指之间,若不开怀大笑,日后岂不后悔……】
看着当年自己写下的这句话,耳边仿佛响起了那晚在天台上源理奈最后念出这句话时的声音,森鸥外不禁轻笑出声。
原来,她那时就已经认识森林太郎了啊,那时的她……才十三岁吧。
原来,那时的他,是这般看待这个世界的啊。
如果不是被她提醒,他怕是真的,要忘记了啊。
忘记那个曾经的自己,那个纯纯粹粹的森林太郎。
将这篇封笔之作重新收起来放回原处,突然想要再看看自己最早写的那篇没有发表的处女作,那个以悲剧收尾的浪漫故事。
凭着记忆,森鸥外在积了层灰的书架上翻找着当年自己的手稿。
一番翻找后,终于找到了,在拿起这沓手稿时,却是不小心碰掉了旁边的一个收纳盒,里面放着的东西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
全部都是信件,是当年杂志社转交给他的读者来信。
有些他拆封看过,还有些甚至都没有拆封,这些信辗转到他的这个故宅地址时,他已经封笔,准备踏上前往欧洲的路了。
弯下腰将这些寄给作家森林太郎的信件捡起,重新放回那个收纳盒里。
然而,众多信件中,却是有一封信猛然间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这字迹是……
看着信封上那虽显稚嫩却熟悉到让他移不开目光的字迹,又看到这封信是二十三年前从瑞士苏黎世漂洋过海寄来的,森鸥外一瞬间心跳不禁加快,竟有些克制不住自己此刻剧烈波动着的心情。
急不可待却又小心翼翼地将信封拆开,入目的果然是那熟悉到让他颤抖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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