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官员那边,七八品低阶的见了他们,或是瑟缩或是激动,能提供的线索没有,三四品高阶的,能坐上高位又岂是简单的,皆是些圆滑世故之辈,问询不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中阶的倒是有一个可疑。
而他们顺着狱卒所说的线索,在胜业坊查出了那位要挟自尽狱卒的少了一截指头的中年男子,乃是京中四大军营北军营里曹把总府上的一名护卫,而这位曹把总,正是那名可疑的刑部官员时任司门郎中沈清华的妻兄。
知晓了要挟的中年男子是谁,毒药从何而来便就容易查了,是很常见的砒霜之毒,在城南的一间药铺所买,而不出所料,查到此处,便再也没了能深挖的线索,那家药铺只是小老百姓的小本生意,并不是哪位官员府上的产业,这还多得了宁辞戍的及时告知,让他们节省了不少时间。
好谨慎的一盘棋
“阿巽,你认为,我该如何与父皇禀报?”
要他相信中年男子仅仅只是因为亲兄弟们都在战场上被蛮夷人杀死从而做下了这件事,他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若是因为那样,为何不在他们将蛮夷人关进牢中之时便动手?四方馆出事后京中便传得沸沸扬扬,可不存在什么他未曾听说或不知道蛮夷人被关在狱中的事,却偏偏选在和谈协议顺利谈下将要签署之时动手。
楚巽的想法与陆璟颢不谋而合,至于与惠安帝禀报一事上,若是他本人,他自是会只禀报有确凿证据的有把握能令他们被审判治罪的曹把总和中年男子二人,仅止于他们。
而沈清华,不妨多留他些时候,他们没有证据能证明他有帮着妻兄曹把总或中年男子行事,禀报上去也只会是受些斥责而已,动摇不了他什么,既是心中有怀疑,不妨留着做放长线之用,未雨绸缪。
只,陆璟颢该自己思量这些,因此,楚巽只淡声反问:“殿下如何打算?”
陆璟颢自是想将他们全都治罪,因为这事,他此次和谈所在父皇那留下的好印象几乎荡然无存,好些臣子都在观望着他会如何处理此事。
可,他也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心绪不平,不够冷静
楚巽见着,就道:“臣一直欣赏殿下的一点便是殿下沉着的性情和能容人的雅量。还有两日,殿下不妨仔细思量一番再做决定。”
说着便就站了起来告辞,本就已过了下衙的时辰,他不宜在宫中久待。
陆璟颢闻言,愣了下,继而才反应过来,笑道:“也是,时辰不早了,我几要忘了。”而后忙喊了郑六送了楚巽出咸阳宫,他却仍待在了书房内,独自沉思。
该如何做才对他最为有利。
甫出宫门,朱明牵着两匹骏马早已等候多时,蛮夷人的案子终于明了,楚巽本想着今日下衙回府有事要与府中长辈商议,哪成想临走之时被陆璟颢请了过去,这才迟了出宫。
他跨上骏马,扬鞭便策马朝楚国公府的方向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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