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楚巽便若有别意般地望住了蒋越,往常便深沉的黑瞳愈显深不可测,那眼神太过慑人!
蒋越心头突地砰砰直跳起来,直觉便是一沉,将军此话的意思会是他方才瞬间闪过的念头吗?
迟淮也是惊住了,二人一时僵坐在了椅上,将军似乎是知道些什么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才会这般说来。
这是给他们做选择,是管这事,还是不管,当作从未发生,毕竟这是南军营的事,蒋越如今是全权负责军营事务的将军。
此事不简单,水有多深也不知道,管了他们有可能就抽不了身了。
而若他们选择不管,往后此事若是翻出来,楚巽也能保下他们,只要他说是以督军的身份审阅公文时察觉有异是以才独自暗中调查,这个说法也说得过去,蒋越至多就是一个失职之罪,且此事是他还未正式卸任前就有的,蒋越紧跟着接任才交由了他处理,但这都是私下的,马匹交接的公文上盖的还是他的印章,面上自然就能这么说,这罪责便就更轻了。
但!此事还牵扯出了翟场主之死,翟场主为西北关一役付出许多,西北关战事胜利不无翟场主的功劳,他们皆是西北关的将士,岂能明知翟场主之死有疑,却仍置身事外!
楚巽并未催促,耐心平静地等着他们想了清楚再做下决定,若是决心管,这奏本按着正常流程来便是该由如今总管军营的蒋越来呈上,他应是不知情翟场主的死才是。
蒋越、迟淮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二人一时惊心动魄后面上已是沉淀了下来,只心中仍有些许的余悸。
他们,不会再是纯粹只知打仗练兵的将领。
互视一眼,从彼此眼中都看出了那抹坚定,蒋越代表说道:“还请将军指点!此事牵扯着翟场主之死,既已知晓,属下们又岂能坐视不理。”
楚巽见此,便不由暗暗点头,这才道来自己的建议。
“翟场主之死仍有疑点,这样定案太过草率。上奏本,但是要私下调查还是公然派了人去调查,最终由皇上来定,若是我,会提议公然派官员前往江源道调查。”
“公然派人不就容易打草惊蛇吗?将军的意思是?”蒋越身子不由前倾了些,是认真倾听的姿态。
迟淮亦审慎听着。
楚巽方才就是在权衡,朝中官员十之八九都是各有小动作的,但为了平衡各方势力,无伤大雅不动及根基,一般都不会有官员去管,但此次,前有老宁远伯之死,如今却又牵扯出翟场主之死,仅消息并未传至京中这一点就有足够的理由去调查深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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