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宁辞戍,说的是真言还是敷衍之言,楚巽还是能辨别得出来。
心下暗叹,他望过去,转而说道:“我知你的心思,或许,你等的契机,出现了。”
宁辞戍倏地睁眸,双目清亮不似醉酒之人,偏头认真凝望住了楚巽,无声问着他方才那话是何意思。
楚巽沉声道:“刚得到消息,江源道畜养场的翟场主,翟府的现任家主,骑马滚落山坡,府衙宣判是意外而亡。”
漂亮的瞳孔不自觉放大,半躺着的身躯倏地坐直了起来,震惊之色溢于言表,对于翟场主,宁辞戍自是不陌生,两府关系甚为不错,自老宁远伯那时起便有生意往来。
当初老宁远伯身故,翟场主还特意亲身来了一趟京城祭拜,待他亲切如子侄,还鼓励他要撑起这份家业。
想到那样慈和的长辈竟会那般不得善终,宁辞戍双掌不自觉便握紧了起来,手背上青色的脉络已绷起清晰可见,他冷声讽道:“翟场主驭马之术数一数二,毕生都在江源道,对江源道哪个地儿不熟悉,会这般轻率地骑马滚落山坡?”
楚巽几人能想到的疑点,宁辞戍自也想得明白。
“我要亲自去一趟。”说着,他竟就是站了起来一副要往房中去收拾行囊的样子。
楚巽迅疾抓住了他的手腕,暗中用劲将如今冲动情绪不稳的他制在原地,肃色道:“要去也不是现下这时候。且,如今即便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赶去,也是于事无补,翟场主已入土为安,摔落山坡是一月前的事了。”
一月前?
宁辞戍皱眉转过身来,“一月前的事情为何如今才传到京中?”
见他不再冲动就要走,楚巽放开手,道:“这便是我们要查的。”
天色已渐暗,深沉静黯的天幕亦如宁辞戍此时的心,他幽浅地叹了口气,稍显颓然地坐倒在了躺椅上,闭了闭眸,片刻后才冷静下来,问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楚巽沉沉看了他一眼,这才将他和蒋越察觉马场要转运到军营中的马匹品种有异之事简单说了下,若不是去查,他们且都还不知道崔场主已死。
闻言,宁辞戍不由垂眸凝思起来。
“是以,你才会问我父亲当年之事。”
商道一途中资产丰隆的两大家族的家主皆是看似意外地亡故他是从翟场主的死联想到了他父亲,起了疑心,这才来问他是否知晓当年的内情。
楚巽微点头,道:“没错。蒋越不日便会将此事写了奏本秘密禀报予皇上,同时会建言公然派官员前往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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