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比起他,皇上更为在意的应是偏居一隅的异姓王安南王府,皇后的母族。
唯二的异姓王,文宣王府早已日渐式微,不足为惧,可安南王府虽偏居一隅,却并不显弱势。
两位王爷,如今皇上对于储君人选态度不明,只怕也是出于良多考虑,摇摆不定。恭王陆璟颢资质好,稳重沉敛,目前看来心思也较为清正,只后面却站着皇后和安南王府,而宁王陆璟郯,气度狭隘,无容人之量,背后是绥阳侯府,先前两次事件更是都指向了是他们所为,却苦无证据。
再有便是七皇子陆璟逸,于年岁上来说,待皇上年迈之时也并不是没有争位的可能,可淑妃母族不显,前头还有已是羽翼渐丰的陆璟颢和陆璟郯,除非两虎争斗两败俱伤,陆璟逸届时伺机而动,坐收渔翁之利,否则若他势力不足,又显露了夺位之心,待得陆璟颢或是陆璟郯任何一方登上九五之尊的那个位子,等待陆璟逸的下场,便唯有可悲一途。
绥阳侯府在皇上登位之时,几乎付诸了全府之力给予了很大的支持,可皇后的母族却远在塞南,皇上会娶皇后,给人感觉更多的却像是一种牵制,也是制衡各方势力。
偏偏陆璟颢不是皇后的亲生儿子,若是,只怕皇上也没那般犹豫不决,在这样一种情势下,关于火药如此重要的武器,本应最适宜交给的便是会是下一任皇位继承人太子来打理的事,皇上可选择的人选便不多,最后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元蓁心里犹如搁了千斤的重石般,既沉又闷,“母亲是皇上的亲妹妹,你又是嫡亲的亲外甥,母亲唯一的儿子,皇上不会那样的对吧?”
元蓁没想自己有一日也会说出如此幼稚,仿佛拼了命只想找出能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话一样。
楚巽心里咯噔一下,知是吓着她了!才刚成亲三日,她才嫁予他三日,便要接受这些权谋利益纷争之事,是他不该,他不该与她说起这些的。
他忙将怀中人儿搂紧,柔声笑道:“没有所想的那般严重,蓁蓁别怕。且火药之事,待得用到战场之上,就不再是秘密,世上能人异士那般多,保不准别人也能配制出来,首当其冲的便是那些道士,他们长年累月在炼丹,保不齐哪一位就会突然发现顿悟此事。”
“重要的是对配制火药的材料管控,若配制火药的主要材料掌控在朝廷手中,即便知晓配方,对朝廷也就不足为惧了。”
皇上也总不能杀尽全天下的道士,依皇上多年的为政之道,若晚年那般行事,将会成为大周史册上永远也抹不去的污迹,没有哪一位帝王不在意自己在史册上的留名。
“而且,蓁蓁还不相信我吗?我定会小心行事,打理罢了,我不去涉足配方便可。再者说了,火药配制出来,皇上势必要大批量开始制造,配方便总会有人知晓,只要我对别人没有威胁,此事也就不会对我有何影响,至少关注的焦点不会落在我身上。”
寡言少语的男子少有地只一会便说了这么多的抚慰人心的话,温情又贴心。
元蓁想了想,似乎他说的也没错?
心中的沉重感少了些,只仍是担心他的安危。
“还不知何时才能配制出来,蓁蓁别担心。”顿了下,楚巽决定转移她的注意力,忽而想起先前还未说完的话,就道:“倒是如今较为迫切的是府上的六妹,她说的许就是火药了,照她所说的意思,她似乎知晓如何去找制造火药的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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