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刚才净是那些香艳旖旎的幻象,心里有鬼所以眼睛也不敢再和她对视,匆忙别过视线,随意的一指酒楼的牌匾:“你看。”
承晚顺着看过去,牌匾上那熟悉的两个烫金大字 —— “明堂”映入眼中。
“哟!是这家店!”承晚有些兴奋,将刚刚的尴尬全都抛到脑后,“这家店?吃,你还记得吗?”
苍濬捏着那顶帷帽,含笑看着她:“自然记得。当年夫子请我吃了一顿生平最美味的饭食,今日就让学生做东罢。”
这句“夫子学生”让承晚生出些错觉,以为眼前站着的还是那个腼腆内秀又谦谦有礼的顾谙之。但她还算清醒,只错乱了一瞬就恢复了清明,伸手将苍濬手中的帷帽拿过来戴在头上,咕哝着说:“我的学生才不跟你一样油嘴滑舌呢。”说完也不管他,径直上了台阶自顾自往酒楼里去了。
苍濬跟上去,已经有伙计迎住了承晚。伙计略微一打量两人的衣着,便猜着可能是哪家富户的少爷带着夫人出来游玩。伙计脸上堆着笑,略微躬着身子十分热络的问:“二位是坐楼上雅间还是一楼大堂?楼上雅间安静,但是不够热闹,一楼大堂虽然人多但是也有隔断出来的隔间。再有一炷香的时间,门前会有咱们扬州城里最出名的说书先生过来说书,在一楼隔间里正?能看着,闹中取静,既遮得住旁人的视线,又不沉闷,最适合二位了。”
承晚难得出来一次,又?热闹,伙计这几句话可谓是投其所?,正得她的欢心。真不愧是百年的连锁酒楼,就连个普通小伙计也能这样妥帖的揣摩人心,真叫人通体舒泰。
“行,就坐隔间罢。”帷帽下传来承晚含笑的声音,如一泓清泉抚过耳朵。伙计心里暗叹一声妙人,怪不得出门要戴着帷帽呢。伙计又一瞧跟在后面的年轻公子并没有什么不同意见,就知道这两人里说了算的应当是这位夫人,于是对承晚愈发殷勤。
隔间在大堂的南侧,被红木的格栅隔成个见方的小空间,正?沿着街。隔间的垂花门上有细竹篾的帘子,帘子放下之后外面就一点也看不清里面人的身影了。
扬州的菜式有自己独特的特点,承晚依着伙计的推荐点了大煮干丝、文思豆腐、蟹粉狮子头等几道特色菜。点过了菜伙计退了出去,留他们二人说话。
菜上的很快,热气腾腾的端上来,色泽诱人。承晚取下帷帽,对着面前的饭食食指大动。
她的眼神被桌上的饭菜牢牢吸引着,这专心致志的样子可比她练功时认真多了。
苍濬看得直想发笑,忙取了碗筷从盘子里夹了一块蟹粉狮子头放到她碗里。
“饿了吧,快吃把。”他眼里含笑看着她。
承晚吃了一口蟹粉,直接被鲜到骨子里。她口齿不清含糊着说:“还是当凡人?,凡人可比神仙过的有滋味多了。”
苍濬又给她斟了一杯茶:“做一个能常常下凡的神仙岂不是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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