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湛扶着茶几站起身,“想去就去吧。自己的事儿,用不着问人。”
……
凌晨一点半。
口渴。许湛拿过床头的水杯喝了一口,看看时间,该睡了。这两天尽是乱七八糟的事,作息时间没乱,可是质量一塌糊涂!
苏静已经签了离婚协议书。
除了凌海一套两室的小公寓,国内外的房产、股票、存款全部归了她,另外还分去了将近一半的莫斯。原本双方都请了律师,又没孩子,财产条款可以慢慢磨,总不会是这么个丢盔弃甲的结果,可冯克明像是一分钟都不能再多等,只在协议里加了一条:股份不能转让,五年后卖回给他就结束了这场可能旷日持久的财产分割战。
离了,生剥了一层皮。
男人的决心就是能这么大。而女人,不想离,想拖。苏静算是个聪明的女人,也真的爱他,没有表现出声嘶力竭的绝望以免招惹她老爹的报复,也不想逼他上法庭,在两人的最后一刻惹他厌恶。条件据说是两人心平气和就谈好了,律师只负责起草协议。所以,冯克明电话打来的时候正是年三十,那嗓门,那笑声,好像十七八愣头青时候的放肆!
难道他的决心就是外面那个丫头?许湛摇摇头。不是。可她是催化剂是毫无疑问的。这些年冯克明头一次回去过年就把初二孝敬给了迟芳华,至少说明兄弟这下是撒了欢儿,想干嘛就干嘛了。
现在,已经离婚的人是个自由身,男未婚女未嫁,再有什么都不是他许湛有发言权的了。所以,今天明子也没多说为什么半夜三更把女孩带走,一走就是一整天一整夜。懒得跟他解释,他管得着么?
可是,那小丫头撑得住么?
放下水杯,许湛起身,点着脚挪到门边,打开房门。
客厅里没有灯,落地窗帘遮了一半,没有月的夜本该漆黑一片,可对面的形象工程闪闪地亮着,折过来,淡蓝的光晃晃地铺在墙上,绿植下的床铺上,一身白色睡裙的女孩靠着墙坐着,目光直直地迎着那片光污染。
一幅诡异的画面。
听到门声,她轻轻转过头。
一秒,两秒……还是没动。许湛一时手边也没有拐杖,只好一步一撑慢慢走过去,低头看着她,“睡不着?”
她没吭声。可能是蓝光效果,脸白得有点惨,目光凉凉的,全不似平常那幅乖巧谄媚的样子。
许湛撑不住了,费力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这是怎么了?”
又静了好一会儿,她才开口:“我今天……是不是惹你生气了?”
没有叫“哥”,没有那标志性的笑容,只有隐隐的酒窝,这小脸还真是有点陌生,许湛点头,“嗯。”
她抿了下唇,“……对不起。真的,哪有非什么不可的。”
“没有么?”
“嗯。我不去莫斯了。”
声音不大,可是,很确定。许湛唇边有了一丝笑意,“那还怎么打算呢?东京大赛也不想去了?”
她没吭声,抬起手在他眼前,许湛这才看到手里是一个口琴,老旧的口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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