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他伞下,她用力哆嗦着。电梯关闭那一刻,触发了幽闭症一般的恐惧,她不停地拍着底楼的按钮,几乎摁到失灵。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她才能有事可以找他?什么事又非找他不可?两个月,熬过来也就算了,再熬一遍,她真的不知道撑不撑得住。至少,她得有个期限,没有死线的等待,和砌入墙里的永恒有什么分别??
现在,指尖还在痛,可他已经在眼前。笔挺的身型,黑伞遮了灯光,微微蹙眉低头看着她,不见了威严的棱角,只有温柔的目光,还有,体温……
“哥……”
“怎么?忘什么东西了?”许湛问。
“哥,初三那天,你打电话给我,是要说什么?”
许湛一怔,还没开口,她又急切地加道,“七个!七个电话,是不是很急?是要说什么?”
此时此刻,女孩儿已经完全没有形象,唇咬出了齿印,嘟嘟的,一点点血痕看得他心惊肉跳,干干地咽了一口,“咳,没什么,就是问问你什么时候的飞机,几点到。”
“这么简单,那……我后来问你,你为什么不说?”
突然严密的逻辑,卡住了他的答案,可是没有再给他重新解释的时间,她紧接着又问:“还有,那天,那天在医院……你,你为什么……”
“在医院?怎么了?”
“你为什么……抱……搂着我?”
话终于冲出口,泪突然涌了上来,不等他开口,她又追道,“为什么?是为什么?”
喉结轻轻动了一下,他低声道,“我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问题,怎么回答你?”
“就是,初四!医院见到,你为什么会搂了我?”她急切地解释着,“为什么?不是有拐杖么,不是站得好好的么?怎么忽然会搂着我?然后,一直,一直到车上?”
“之前你不也是总比拐杖快么?那一次,有什么不一样?”
泪珠吧嗒一下落了下来。顺利成章的答案,她本来就知道的,可这两个月魔怔了一样各种回避,怎么想都要绕过去,现在,也终于都戳破了。
她哭了。莫名地,就哭了。许湛把那句“不然呢”咽了回去,抬手,拇指轻轻捻了一下泪珠, “好好儿的,怎么哭了?”
脸颊碰到他指尖的温度,更加湿乎乎的,“我觉得不对……”
“嗯?”
“是我……以为不对。总想问清楚……”
“现在清楚了?”
想点头,可是他的声音几乎只在喉中,比夜里想象中还要让她受不了,看着,听着,她突然就陷入更大的混乱,“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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