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说!没几天了,谁知道逼急了的老男人能干出什么事来!”倪朵朵急,“你记住了没有?你要是不跟我通气就把德国给卖了,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我知道了,不会的,真的,朵!”
……
下班高峰已过,黑色沃尔沃在高架上疾驰而过,溅起一片冬雨残渍。
车厢里温暖如春,一如既往飘着钢琴曲,然而这舒缓的曲调跟主人的情绪似乎一点都不搭调。
上了车他就没再说话,眉头微蹙,脸色发白,看不出好坏,毕竟这些天他都没有休息好,白天还忙,能保持现在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静静坐着,迟心也没心思说话,心里早就摒不住了,如果不是闺蜜要她发誓,她一分钟也不想他受这种罪。她哪还有立场、有力气试探他什么,他想怎样都可以,她的人生早就已经写好了,终点了……
一路从车库往楼上来,手被他紧紧攥着。大手好冷啊,车厢里热气明明开得很足,她一直暖暖和和的,他的手怎么都没暖过来?怎么回事……
开门进屋,被他拉着径直走进卧房,安置在床边坐下。迟心也没问,安静地看他打开空调,转过小沙发落座,俯身握住她的两只手。大手还是很冷,可是包拢得她很安心。
“这是怎么了?”她轻声问。
“心,咳,”他终于开口,神情却似乎有点为难,“你是想去德国是么?”
“嗯。”
“只能是德国?有没有可能换成美国?”
嗯??迟心没懂,“你说什么?”
“能去美国么?”许湛问,“我不懂车的技术,不知道他们之间差距有多大,就想跟你商量一下:能考虑转去接福特的ffe么?”
“为,为什么?”
“因为,德国我不好去。”他依然蹙着眉,语气却非常温柔,握着她的手像在说家常,“那边油厂和项目基地都已经成型,想调动和重新拿机会都不好办。嗯,也不是说完全不行,只是难度比较大,这样的话我们一分开可能就得好几年了。”
他的每一个字迟心都听见了,却一个字都没懂。这么近,他的眼睛里映着她,这么贴心,这么诚恳,可是,她就是不敢去想那话的意思,只是下意识道,“那,那美国……”
“远油两年前就已经立项在北美成立油服公司,很快就要启动了,规模很大,我可以调过去。”
“啊??”这一惊,迟心真的明白了,瞪大了眼睛,“油服公司??那,那不是业主了呀,远油下属单位?”
“对啊。”看着她像突然乍了毛的猫,他赶紧握紧,大手揉搓着,“所以我好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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