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心荷设想了下,若是平日,自己看到避人唯恐不及的夫君脸挂红彩,肯定会调侃一二,那是因为心中笃定,夫君定不是主动沾染的。
然而昨晚情形特殊,她心灰意冷,胭脂一事连提都没提,白费了掌柜的巴巴解释了。
看掌柜没有继续说什么七娘的意思,估摸是宴席上没提。所以这女子与礼部同僚无关,还是夫君私下结识的。陶心荷咽下隐秘的失落,谢过掌柜的。
掌柜的连道不敢当,再指着木匣殷勤说道:“夫人,匣子里装着两样物什,上面的围巾,是顾大人一进酒肆就解下、置于席旁的。下面是后来在他房中发现的一方漂亮锦盒,看那大小,想来是顾大人房内休憩时候,从袖袋里掉出来的。”
“顾大人走得急,我们收拾时候才发现,小的忙不迭给送来,丝毫无损,请夫人查验。”
陶心荷有些惊异,她方才只看到围巾就关上了匣盖,根本没注意下面还盖着他物。
现下她拈过木匣打开,将围巾抖出来放到一边,果然看到一个掌心大小的方正锦盒。
盒子看上去眼熟,像京城有名的珠宝首饰铺子燕春阁的制式。然而怎么会与夫君扯上关系?
陶心荷怀着疑虑,用嫩笋般的葱白食指轻轻按下暗扣,盒子应声弹开。
一对喜鹊登枝造型的串珠鎏金压发,左右相对地躺在洁净柔白的绢面上。白日阳光正好,从窗户透进来的光线照射于上,显得流光溢彩、金玉生辉。
“这是顾司丞的物件?确定没弄错?”陶心荷忍不住问出来。
与此同时,她细细端详其中一枚压发,簇新、精巧,自己上个月去逛燕春阁,还没见过这个花样,想必是新打造制款。
掌柜的连连点头。
可是,夫君身上怎会有女眷发饰?陶心荷暗自咬唇,心底翻江倒海。
就在这时,顾凝熙的声音从门边传来:“娘子我回来了。听说向阳酒肆掌柜的来了?”
能让一向守礼自持的顾凝熙人未到声先至,充分体现了他的急切。
不想让外人看夫妻笑话,陶心荷向着掌柜颔首笑笑,起身迎出门去,晴芳和流光守在花厅内。
跨过门槛,到了行路生风的顾凝熙面前,她刚想出言招呼,就被狠盯住自己看了几眼的夫君先问:“娘子?”
陶心荷自失一笑,这人新婚时期才会这样,每次见面先确认。后来则常是自己主动出声,更有固定衣饰加持,多久没听到这声投石问路的“娘子”了。
看来,顾凝熙是被昨晚自己与晴芳换衣吓到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她思绪飞转,不耽误唇边溢出一丝轻应声。
顾凝熙确认后,一把攥住陶心荷双手,饱含深情再呼一声“娘子”,语音语调与前一声大不相同。
他想要将莫七七之事立即说给荷娘听。
“酒肆掌柜的来拜访你,正在花厅内坐着吃茶,夫君来招呼一声。”陶心荷轻言慢语回应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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