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揉眉心,磨磨后槽牙,陶心荷还得放缓了语气劝慰她几句,让洪氏顺应药力安心休息,被洪氏抓着手等她睡熟了,才极轻极缓地抽/出来。
七百两银子。
陶心荷回到闺房内,吩咐晴芳查看她和离后带回来的私财,准备自己先补足给顾凝熙。
晴芳期期艾艾:“居士,您说过,待少夫人生产之后便搬出去,您的财产多是经营性的铺子,前阵子着急贱价卖了一间,才备下一千五百两购置院落的银子,随时可以花用的。这就要拿出去将近一半么?”
陶心荷自然更清楚,那段时日她见了好几位房屋买卖的中人,是认真想独门独户过日子的,却在上月底被弟弟拦住,一杆子支到九月去。
若出尔反尔,不到洪氏生产便搬离,即使错在洪氏,陶心荷也不愿意见到陶沐贤夫妇争吵的场景,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嗯,备好银票吧,我有用途。购置院落至少在半年之后,到时候再说银子的事情。”疲累的陶心荷一锤定音。
她又嘱咐晴芳:“这两日,留意新顾府那边传来的信儿,若来了及时报我。”
欲盖弥彰地对贴身丫鬟补充一句:“我父亲关心顾老夫人身后事,别耽误了。”
晴芳今日跟着陶心荷去探病了,自然明白她所指,利落应是。
昔日为难冷淡自家主子如喝水吃饭一样轻松的顾老夫人,眼下威势全无、行将就木,她作为一个丫鬟看着都觉得心里揪疼,何况主子这般心思重的人呢?
过了十五,月亮残了一角,清辉钻不透厚实床帐,看不到被衾里不断摇头翻身的陶心荷。
一晚上没有睡好,不知此身何处。陶心荷觉得自己陷在一段又一段的噩梦之中,额角出了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原本轻柔棉暖的被子却如同重贴压身,让她透不过气来。
待到忍无可忍,陶心荷从梦中惊醒,认真回想却丝毫不记得自己梦了些什么,就觉得满心满腹的不痛快,带动她头脑发木发胀,口齿凝涩,手脚僵冷。
睁眼等着床帐顶好一阵,陶心荷才找回力气掀被下床,房门口罗汉榻上值夜丫鬟规律熟睡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她瞄一眼窗外,东方隐约发亮,竟是极早的时辰,她比太阳都起得早。
懒得叫醒小丫鬟,陶心荷借着晨曦光亮走到桌前,静静落座,手里无意识地把玩着桌上茶盏,用自己掌心一点点将细白瓷暖得温热,恰如顾凝熙一向给她的观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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