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仪在心里猜测归猜测,面上却没有显露分毫,故意试探地反问道:“你这是要与我说说他们是怎么使魔尊复生的?就不怕说到一半,‘那位’忽然进来听见?”
“阮姑娘说笑了。”竹青不置可否,只是笑了笑道,“仍然选择追随魔尊的部众中,有不少是当年受君后笼络而来,以及本就与君后荣辱相系的月鹮族人。可惜……月鹮族所藏秘术虽然两度令魔尊重获新生,但其中所要耗费的时日与心力,已经足够心思活泛的那部分魔将另择合意的新主了。”
二虎,相争。
魔族之主的位置不会长久空悬,千年的时光足以改变太多情势,就算是原本对那位置没有念想的,也难保不会在群龙无首的情况下生出几分野心。当年的魔君是如何一统此界的,后来者便也可以这般夺走他的江山。这背后要经过多少番波折、有过多少明争暗斗不得而知,但最后总能站出来一个能够替代魔尊的主事者。
然而当魔尊重临这片本应属于他的疆域,那位主事者与他麾下部众又该如何呢?
三段故事……
竹青便是用这三段故事,一步步引导她看清了妖魔界过去与现今的局势!
长仪心中豁然开朗,这时才算明白了他先前的暗示:与聂仇算是同僚却对摘仙阁地牢之事一无所知,对君后与魔尊的不屑,又屡屡将魔尊的秘闻透露于她——因为他根本就不是魔尊这一派的追随者,正相反,他奉为主君的极有可能是那位趁着魔尊沉寂时上位的新主事!
第一次来找她时在茶盏底下留的那枚鳞甲,正是在隐晦地向她表明,鬼耳——至少是提醒她静水亭有蹊跷那时的鬼耳——乃是属于他们这一方的势力,而且也算向她表现过“善意”。
想得再远些,丹英山上遇见的那位宁渊八成也是他们一方的,并且看竹青待他的态度,行动言语间仿佛都比照着模仿他的痕迹,说不定他就是竹青追随的那位魔族新主事!
这样想来,宁渊那时出手助她唤醒了昆五郎,或许是想要趁机对昔日败退魔族的大敌暗动手脚,也或许针对的是曾被昆五郎封印过的魔尊……但无论如何,昆五郎都是其中关键,没准他身上还有什么值得妖魔族施以关注的东西。
以及原本跟在宁渊身后的青衣偃甲,又是怎么到了朱邪烈手里呢?看竹青和元赋,或者说和朱邪烈派来的那些属下的相处,关系就算不能说好,但似乎也并不坏,新旧两位话事人大概还不曾撕破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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