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你的这块表。”燕蕊绡盯着他刚刚为了给她洗头,放在她脸侧的手表,又说。
“相同款有很多,这不是限量的。”叶琅亭找了吹风机来,要给她吹干头发。
“你拍的?”她完全不受他的影响,自顾自地问。
吹风机被按下了开关,一时间只有风机运作的声音,还有他低低的,“嗯。”
几乎是一瞬间,燕蕊绡红了眼睛。
她当年一意孤行要来澳城读书的事,遭到了太多人的反对。李局把人叫到办公室劝了很久,最后粗着声音问:“你不是答应了你爸爸要当警察吗?”
“我当了警察继续没名没分给你们卖命吗?老燕家最后死一户口本儿你们就乐意了?!”燕蕊绡分毫不让,梗着脖子站在办公室跟看着她长大的长辈撕破了脸。
“我们不想让你去,就是在保护你!”李局压着颤抖的声音,红着眼吼。
“我不可能让我爸白死!你要是真想保护我,就让我去,我待在这儿,只会心死一万次。”燕蕊绡一字一顿地说,带着胁迫人的意味。
李局从桌上找了根烟点燃,在烟雾升起的时候问:“你要做什么?”
“我要让杀了我爸的人,叫我一声爹。”燕蕊绡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眼珠子像断了线一样从眼里落下。
于是在李局的帮助下,她来了澳城。抹去燕蕊绡的名字,成了这世界上有千百万个的“Vvan”。她这一路怎么可能不担惊受怕,她自小连枪都没摸过,靠着小时候老燕教过的防身术一点点摸爬滚打,到随意拿枪指着旁人连眼睛都不眨。多少个晚上在床上夜不能寐,最后强迫自己睡着,明天继续准备反抗敌人。做过无数个老燕死前躺在病床上的梦,想着天亮了如果自己也死了算了,但天亮了,她还是要去跟人斗智斗勇。
她兜兜转转一圈,说替老燕报仇是真,也是真的想离老燕近一点。那个小时候会把她举过头顶玩骑大马的男人,送她上学因为她哭也掉眼泪的男人,感冒带她去扎针怕她害怕先给自己手上扎针的男人,在外那么多年记得她每一个重要节日的男人,彻底留在了这片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她只有来了这儿,才能离他近一点。
但原来,从她走近这里的第一刻起,就在老燕的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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