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桐文居”没古怪,打死她都不信。
哎,这天也怪热的,反正四下无人,宋真清用袖摆扇扇风,将一直拎在手里的三清铃收进怀里,提起袍角推开了“桐文居”的门。
随着“吱呀”的似风干了的木门声,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仕女图。
画中的女子手持一柄团扇盈盈而立,一双丹凤眼含嗔似喜,颊边还嵌着一对酒窝,菱唇微抿,笑意盎然中女子的柔媚与天真正徐徐展开。
从宋真清的角度望去,女子仿佛要从画中走出来,耳边似还能听到女子的叹息声,清浅的道着:“你回来了。”
这画中的女子莫不就是晏家三夫人?
如此,而将画悬于房间正中的必是晏三爷无疑了。
“桐文居”本是一座二层小楼,三开间朝南的房子,除了正中的木门,两边还各有一扇窗户。
东边花雕的木窗下摆着一只矮榻,上面放着青瓷茶具,并一盘残棋,白黑棋盘间满是灰尘,用手轻触,厚厚一层。
西边的花窗下置着一把古琴,外头春光晴好,窗下有人边弹边唱,隐隐盼着湖边能出现爱人的身影。
宋真清不免有些恍惚,她不通音律,但仿佛能听到那娓娓道来的期盼。
沿着楼梯向上,二楼与一楼的房间同样开阔,西边摆着一张书案并两把椅子,靠墙根处置着一排书架,里面塞满了书,只是疏于打理,书角泛黄且已有了虫蛀的痕迹。
楼梯东面是一具山水屏风,屏风后是四角嵌着双喜雕花字的梨木架子床,粉红色的帷幔轻轻随风摇曳,大红色的鸳鸯喜被上两只枕头并排放着,整个屋子无一处不彰显着夫妻的恩爱之情。
宋真清来到窗边,半推开斑驳的竹帘,探头朝外望去,正巧能看到她与老管家方才所站的地方。
此时,月牙湖畔正有人缓缓踱步而来,硕大的药箱在他肩上一摇一晃。
宋真清收回手,宽大的袍袖扫过窗沿,袍袖上干净如斯,她伸出手指蘸了蘸窗沿,果然没有丝毫灰尘。
她展眉一笑,收起手沿着楼梯又下了楼。
等她从“桐文居”出来,太阳已逐渐向南方移去。
迎着炙热的阳光,宋真清来到了湖边,那里正有一个身影蹲在草丛间忙活。
“金大夫这是在做什么?”
宋真清悄悄来到花草丛前,半弯了腰问道。
金大夫闻声抬眼,见是她,遂扬了扬手中一株黄褐色的穗子,笑的温文,“仙姑唤我不换即可,仙姑想来也听说过晏家二夫人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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