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对晏乔说的,但百里昊江却有意无意的看向宁聿。
宁聿深知百里昊江的秉性,自也不会与他一般见识。
只他担忧的看了韦无冕一眼,以百里昊江睚眦必报的性子,韦无冕还是早些离开剑南道的好。
被百里昊江一打岔,众人差点忘记晏乔说到哪了。
宁聿清咳一声,捡起了刚才在说的话头,对晏乔道:“晏乔你接着说。”
“一年多前,木先生来了晏家,他是个举人,文章做的极好,又弹的一手好琴,也因此二婶请他做了我与弟弟的先生,木先生长得斯文,又性子温和,我与弟弟都很敬重他。”
木先生即是林梧,他少年中举,只春闱艰难,数年也未得中进士,但即便如此,无论他的学问还是琴棋书画,在剑南道也是数一数二的。
因而,初时冯氏请林梧教习晏乔与晏家少爷,确实看中他是个人才。
只是这份初衷后来渐渐变了味道罢了。
“你对木先生也生了情意?”宁聿沉吟着问道。
晏乔勾唇,哂笑一声,“大人也晓得二婶对木先生生了情意对不对?”
不待宁聿回答,她又道:“晏乔只是敬重木先生,并无其他。”
宁聿想到一种可能,有些不可思议,“你杀冯氏,该不会是因为……”
“对,我可以说服自己,她之前与那些男人们只是逢场作戏,可,她这回竟对木先生动了真心,她曾在府中与木先生说,她可以离开晏家,随木先生离开南安城。呵,那怎么行?”
晏乔忽尔展颜笑了,那笑让她不甚出色的容颜平白添了几分妖冶。
只听她道:“我,晏乔依照着她的喜好长大,她让我做的,无论我愿不愿,我都做了,可她此时却想拍拍屁股离开,留我一人在南安城这滩泥沼里挣扎,她问过我的意愿么?她在晏家,我可以为她做一切,她若想离开,那是万万不能的,除了死,她永远不可能离开晏家。”
晏乔话音落下,公堂之上落针可闻,听闻诸人不寒而栗。
晏乔疯了,这是所有人心里不约而同的想法。
“七月二十那日,我见木先生上琴课时,有些魂不守舍,我便趁他不备将他塞进袖子里的字条偷了出来,原来是二婶约木先生说有要事相告,我有意阻止木先生赴约,便让绢儿借送琴之机将木先生拖住,却怎料木先生不顾我的吩咐,执意去了布庄与二婶会面。二婶早前对我说起过,若是遇到心仪之人,愿随那人离开晏家,我本以为她说的只是玩笑话,岂料她遇到木先生,倒是真有了这个打算。我一气之下,便尾随木先生出了府。巧的是,刚到布庄附近,我又遇到了百里昊江,我借着与他喝酒的空挡,灌醉了他,乔装一番后通过秦香楼二楼的窗户跳到了布庄后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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